坐在马车内的济北王尚未反应过来,马车外的几个随从就没了声息,只有沉闷的倒地声音传入他耳中。
济北王心里一紧,颤颤巍巍地掀开车帘,便?惊恐地看见了一排闪着?寒光的刀剑。
劫道的黑衣人早已将他的马车团团围住,他的随从侍卫都被?杀死或是打晕,无?法再保护他,也无?法替他求助,济北王被?震得面色苍白,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济北王握紧了自己腰间的佩件,强装镇定地问?道。
那些黑衣人不语,只拿充满杀意的眼神将他给望着?。
这时突然?有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从那些黑衣人身?后走来,这位男子气?质清朗,面如冠玉,乍一看就如谪仙一般不染凡尘,并不像是那种?刀口舔血、亡命天?涯的匪徒。
可那些杀气?腾腾的黑衣人貌似对这名白衣男子很是敬畏,见他走来就默默地散开,为他腾出位置。
济北王想,这位白衣男子也许是这些杀手的头?目,但他看上去并不像是嗜杀之人,或许是能讲通道理的。
于是济北王试探着?与他交流:“这位大侠,我今日只是在此路过,并无?意冒犯,还请大侠能高抬贵手,给我行个方便?让我离去。”
“大侠若是想要财物,我马车里的东西都可以赠予你,若是不够,我之后可以再为你筹来……只要你能放我离开,任何条件都好?说。”
济北王小心翼翼地与对方交涉,并不追究对方杀了他的随从,也不介意对方抢走自己的财物,只想留下自己的命。
济北王不是傻子,他非常清楚,面对这种?凶悍的匪徒,与他们硬碰硬是不明智的,尤其是在他的人马全军覆没了之后,他就只能足够失趣,才能保下自己一条命。
济北王根本没提自己王爷的身?份,也没有试图以此来震慑那些匪徒,一向精明的他明白,此时暴露自己的身?份并不会让那些匪徒有所?忌惮,只会让他们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对于这些匪徒来说,得罪一个王爷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想要彻底杜绝这种?麻烦,就只能把自己杀了,永绝后患。
“济北王还真是能屈能伸啊,被?我杀了那么多仆从还能面不改色地与我谈条件,沈某还真是佩服。”面对济北王的妥协,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开口道。
济北王心中一惊:“你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白衣男子并不回答,看着?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温度。
济北王本以为这些杀手只是想谋财,这才劫了他的马车,可他没想到对方的首领竟能叫出自己的身?份,要知道他的马车上可没有王府的任何标志。
那么这就意味着?,对方明知他是个王爷,依然?派人杀了他的随从,他对自己王爷的身?份本身?就没有任何忌惮,甚至他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若是对方想谋财,济北王还能竭力周旋一二,但若对方是找自己寻仇来的……
济北王声音沙哑:“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不记得在京城有你这么一个仇家,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并没得罪过你……”
“王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白衣男子嘴角的笑容更大了,眼中却?毫无?笑意,“居然?这么快就不记得沈某了。”
“你姓沈?”济北王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更白,“……你是辽城沈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