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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慕之明必须死。”傅启话语犹如浸毒,“只有死人,才不会辩解,才不会生事。”

狴犴司牢狱,咳嗽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回荡在冰冷的角落。

脸上沾着泥土慕之明蜷在角落,身上盖着泛着潮气的稻草,因咳嗽整个人抖动颤栗,他咳完后拿袖子轻拭嘴角,再一看,竟有浑浊的血迹。

有人打开牢门,将每日的吃食端了进来,放在慕之明眼前。

一碗带着馊酸气的冰冷米汤,一块干瘪发硬的粗面馒头,就是这牢狱之人一日全部的吃食。

“咳咳……”慕之明费劲地撑起上半身坐好,伸手去拿吃食,这些日子他瘦得如枯柴,手腕也没力气,一碗米汤端得颤颤巍巍的,拿不稳。

他将馒头泡在米汤里,等馒头软了些,能入口后掰开塞进嘴里,咀嚼两下,忍着恶心,赶紧吞下。

“没想到,常居膏粱锦绣之中的慕大人,竟也吃得下这腌臜之物。”

浑厚的声音响起,霍辛双手背在身后,走进牢里。

慕之明笑了笑:“好死不如赖活。”

他放下装米汤和馒头的碗,抬头看去,见霍辛手里拿着一只乌墨小壶,未穿狴犴司的黑紫武袍,而是着了一身简朴灰白棉袍,倒显得他苍苍白发更垂暮几分。

霍辛上前解下束缚慕之明手腕的铁链,扔至一旁。

没了束缚,慕之明轻松不少:“多谢霍大人,只是不知霍大人今日寻我,有何指教?”

霍辛平静道:“慕大人这么聪明,定能猜到一二。”

慕之明目光越过霍辛往牢狱外望去,发觉门口的守卫竟全被支走,他再细看霍辛的服饰,顿悟什么。

在狴犴司牢狱还如此掩人耳目。

难不成霍辛要杀了自己?

也就是说……

慕之明双眸一瞬明亮,他喊道:“顾将军回京了吗?咳咳咳……咳……”

一句话才说完,低头咳得撕心裂肺。

霍辛等他咳嗽消停,道:“竟事事如慕大人所料,想来慕大人运筹帷幄,只可惜,顾将军因护送勾吉使臣的马车,怕是还有十余日才归京。慕大人如此聪明,就没想过太子要杀了你?”

慕之明按着因咳嗽发疼的胸膛,不答反问:“霍大人一辈子审慎,也了解太子为人,怎么还是决定跟随他呢?”

霍辛道:“我狴犴司自太祖起,唯听天命,而今扶持太子,就是扶持正统,我何错之有?”

“也是……各人有各人的缘由,而我……咳咳。”慕之明咳了两声,觉得胃寒不适,方才咽下去的冷冰馒头似在胃里翻滚,他拧着眉气虚不少,“只想保全身家性命……”

“那今日,由不得慕大人了。”霍辛将手里的乌黑小壶置于慕之明面前。

慕之明:“这是?”

“毒酒。”霍辛答道,“慕大人放心,饮下后安然步入黄泉路,不会令你痛苦。”

慕之明沉默片刻,缓缓伸手将那乌墨小壶拿在手里,他咳嗽两声,问:“霍大人,既然我马上就要死了,可否请您回答我一个问题?”

霍辛:“但问无妨。”

“霍大人,你安排手下藏在慕府中。”慕之明抬头看他,“有没有想过伪造一些污证,藏在在慕府,等到时机成熟,再翻出来?”

“我当慕大人要问什么,原来是想苛责我。”霍辛声音冷淡,“我会不会做这种事先不论,就问慕大人一句,可还记得那天载你们去城郊找仵作的马夫?”

慕之明眸光扑朔:“你的手下,是他?”

“对,慕家规矩严苛,用人谨慎,我能安插进去的,也只能是个马夫而已。”霍辛道,“虽是马夫,但能知晓你们的行踪,足够了。”

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