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垂眸,忽然郑重地说。
沈昭陷入沉默之中,她从来都没有打算要去了解宋泠,也不愿意同她相处。
因为那一件事,她就已经从最开始否定了这个人。
父亲说的没有错,刨去那件事情之外,至少在他病重和手术这件事上,宋泠的细心和付出,甚至要比她这个女儿还要多。
父亲的命,是宋泠给的。
她也不止一次的想过,倘若没有宋泠强行介入这件事,那她会不会就永远彻底失去了爱她养她的爸爸?
这样的问题没有答案,人生没有如果,她也不敢去想象,倘若因为她的坚持,让爸爸失去了治疗的机会,她又会不会后悔终生?
她陷入理智和道德底线的矛盾之中,她和思尔没有结果,却不代表宋泠可以置身事外。
也许是她看不清现实,太过矫情。
明明是一场交易,是一份契约,可她却时时刻刻想着过河拆桥。
是是非非,她当初坚持的就真的是对的吗?
与此相对,宋泠又真的全是错的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忽然明白,这个世上,是与非,对与错,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样……
这场矛盾中,她彻底陷进去了。
不愿意再细想,沈昭站起来,拎起桌上的茶壶,匆忙说:“我去打壶水。”说完,转身朝门外走。
宋泠站在门旁,思绪还停在房间里父女俩之间的谈话中,一时愣了神。
沈昭拎着水壶从房间走出来,抬眼就撞上站在门旁的宋泠。
她顿了下,拧眉看向宋泠,压声问:“你偷听?”
宋泠窒了下,有种被人拿捏住的难堪,可这样的情绪也就只有一瞬间,片刻之后,她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居然耍起无赖,开口回她:“我光明正大站在这里,算偷听吗?”
沈昭被她一句话怼地哑口无言,她习惯了宋泠的冷漠,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宋泠。
爸爸说的没有错,她是不了解宋泠。
至少,她从来不知道宋泠到底在想什么。
不愿再和她多纠缠,沈昭拎着水壶转身就要往茶水间走。
宋泠瞥见她的身影,也连忙抬脚跟上去。
有种说不出的奇怪,这半个月来,明明她们的关系已然跌破了冰点,可转眼间,似乎只一句话的功夫,就让她觉得,也许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宋泠追上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水壶,自顾自地走向打水的地方,接满水壶。
沈昭站在微波炉旁,看着眼前的背影,脑子里忽然想起爸爸说的那些话,他让她试着了解宋泠,接受宋泠……
而那些话,她不知道,站在门外的宋泠,又到底听见了多少……
很快接完一壶水,宋泠转身,正好撞上沈昭投过来的视线,四目相对,彼此有一瞬间的愣怔。
沈昭很快收回视线,转身朝着病房往回走。
宋泠跟在她身后,病房在走廊的最尽头,人刚走到门口,沈昭忽然顿住脚停了下来,宋泠手里拎着茶壶,也停住。
沈昭转身回过头来,低垂着眼没有看宋泠,忽然开口说:“下周学校要期末考试了,我想回宿舍住,可以吗?”
宋泠愣了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沈昭见她沉默,又开口解释:“我落下了很多功课,想多点时间复习,住在宿舍里,也方便些。”
宋泠垂眸睨着她的头顶,愣了两秒,连忙说:“好,晚上收拾收拾,我明早让纪明舒送你过去。”
沈昭轻应了声,踌躇片刻,终于才抬头看她,道:“捐赠骨髓的事情,我还没有谢谢你。”
上次无意间发现的秘密,但又匆匆忙忙闹了一大通,这句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