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这样的被下载下来的主播视频,电脑还有很多,包括直播时的录像。

不仅是书房的电脑,平时处理事物用的平板、手机、甚至于保存众多文件的内部云端,普通人常用的储存软件,都各有备份。

视频的内容,每一帧薛子清都烂熟于心。

视频里的人下一秒要做什么,说什么,是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薛子清都印在了脑海里,因为反复的加深而无比清晰。

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乐此不疲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看着。

这几天她都是这样过来的。

这样的新习惯代替了她回家之后放松的各种环节。

比起那些收效甚微的努力,让她休息时接触到视频里的画面或是声音,晚上躺到床上后,薛子清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就入睡了。

一夜无梦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薛子清望着窗外远处泛起的鱼肚白的日光。

她从未感到如此精力充沛,顺着血液流经四肢躯干。

好像一头终于从持久而虚弱的漫长酣睡中逐渐醒来,站起来开始舒展浑身筋骨的巨兽。

不过受限于她的习惯,薛子清睡眠的延长暂时被控制在六个小时内。

但这完全足够满足她一整天思考大脑的需求了。

按理说,思考的掣制被放宽,不再需要那么高度紧张地关注可供理智思考的剩余时间,薛子清应当延长在外面活动的时间。

可事实恰恰相反。

薛子清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早,每天入睡的时间也从慢性折寿的午夜开始往前移,到和正常人齐平,甚至更早。

这当然不是因为薛子清有多渴望睡眠。

她追求的是睡眠被满足后清醒的状态,而不是睡眠本身。

要说真正令她渴望的东西。

薛子清看着屏幕上又换了副打扮的少女,笑得比早春街头的花枝还要明艳欲滴。

她似乎无知无觉,毫不知情自己为别人带来的烦恼。

明明越来越早地入睡,一夜无梦的背后却是期待如泥入海,渺无音讯。

最终全部化为浓重翻涌的情绪,通通压在心底。

无法疏解,只能像淤泥一样越积越多。

挂了薛秋意那边的电话,聒噪的声音消失,薛子清轻笑一声。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伸出手指,隔着虚空描绘的少女清瘦美好的侧脸。

如此惹人怜爱,蛾眉曼睩。

却连出现在她的梦里,哪怕只是短暂地一瞬,也舍不得。

“都不愿意满足我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

薛子清歪了下头,佯装可惜地叹气。

可她嘴角的笑,还有笑意沉沉的双眸中,划过的那一丝抑制不住,暴露在外的兴奋。

“是要我得寸进尺,对吗?”

屏幕里的影像自然不可能回答谁。

过了十多分钟。

管家准时来敲门,请薛子清去用晚餐。

来到西图澜娅餐厅,薛子清扫了一眼随手搁在沙发上,被管家照例递来的平板。

上面有两分钟前,来自助理的消息。

“薛氏地产的负责人发来消息,已安排对方入住俞居公寓。”

“那边的负责人还说了一件事,没有交待具体,只说是个人决定,但让我把这个发给您,请您打开确认。”

助理发来一个软件安装包。

虽然助理说的是负责人的个人行为,但薛子清好像并不意外,什么也没问地点了下载。

蓝色带着一栋小楼图案的APP,打开后对面似乎早就绑定了身份,直接跳转

平板上,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