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潜意识里，在抗拒着肯定，又相当诚实地期待着什么事的发生。

那一定是一件意想不到、足以掀起一场巨浪的大事。

“可能有人发现过一件事，我在上次的演唱会里，说了很多事。”

明舟眼眸垂下，注视着台下的人群。

她看不清这几万人中任何一个人的表情，他们密密麻麻，就像一片巨大的海，将她包围。

但她知道，这一刻，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在听她讲话。

“但我唯独没有说过，关于我专辑的灵感来源。”

“原来如此，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导演忽然听到身边的李菲，低声自语了一句什么，语气好像有点无奈。

“……如果是你想的话，就去做吧。”

明舟以前听过一个业内很有道理的说法。

如果手下的艺人有什么没法避免的丑闻，或者无法预料毁誉的消息，尽量要在重要的事情发生之后爆出去，比如重要的演出，新专出了一段时间后，电影上映期末尾之类的时间点。

这样不仅可以避免影响到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不耽误赚钱，并且当那些能带来许多好评的事情发生之后，喜欢上那艺人的粉丝越多，事情发生后，把黑的洗成白的机会就越多。

有谁听到喜欢上的、路人好评多的艺人的丑闻，会第一时间就相信呢？大部分都会不相信，或者下意识想办法看能不能开脱。

如果换一个人处在她的位置上，或许会觉得她的做法简直愚蠢到家。

明舟却只是想到了之前，小型演唱会结束之后，她回到后台的休息室，还没打开门，就听到从里面传来的门把手按下的声音。

门从里面打开后，她发现薛子清站在门背后，那双清冷艳丽的眼眸注视着她。

她说，“累到了吧，我来接你回去。”

“一听到脚步声，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她伸手来牵明舟，替明舟取下夹在耳朵上有些重的耳环，用总是带着凉意的指腹覆住那一寸发红的肌肤，轻柔地摩挲。

“有点红，我帮你敷一下吧，你不是总说我体温低？”

薛子清又问她累不累，帮她取下头上的头饰，接过化妆师的卸妆棉亲自动手，丝毫不吝啬地称赞她唱得好听，撒娇说要回家再唱给她一个人听。

可从头到尾，她一句话也没有问过明舟，为什么说了那么多，唯独一句也不提专辑的灵感。

分明私下承认过那么多次，身边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张专辑是她因为谁写的。

为什么到了台上，却一句都不愿意透露给外面的人知道。

明舟一直知道，薛子清很多时候都无所谓别人的看法，她是一个相当自傲又强势的人，觉得那些是无关紧要的事。

但唯独在明舟这里，就像那个没有安全感的薛子清是独属于明舟的一样，对方所有的例外都存在于她的身上。

今天巡演前也是一样。

薛子清分明知道演唱会开始以前，明舟就算有手机，能回复她的时间也只有那么一小会儿罢了。

可还是因为一句“我把手机给菲姐了，就不回你了”，选择从看演唱会的包间，走那么远来了后台。

那段距离不算短，薛子清如果要那么快过来，只能是消息一发出去就看见了，并且马上决定要过来。

然而她又因为助理一句话，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离开了。

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简直一点也不像那个本该，容不得被忽视半点，自我又肆意妄为的薛子清。

明舟轻叹了口气。

她不怎么擅长说这些。

但就算不擅长，她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