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洗衣粉清淡的香气, 还有从肌肤表面向外散发的、仿佛带着体温一起的沐浴露味道。

恍惚间,薛子清有一种回到了以前和明舟一起生活时的错觉。

“摄像头的事……”

她尽量控制自己不去乱想, 也怕明舟听得不耐烦, 语言也尽可能地简短。

听上去竟然有些干巴巴的, 一点底气也没有。

这要是放在全是股东的董事会上, 早就被嘲是乳臭未干的愣头青,镇不住场子了,哪还能一个眼神过去, 就压得那群各怀心思的老古板心悦诚服,不敢造次。

薛子清说完, 看着明舟微微蹙起的眉间, 抿了抿唇。

她这才发现自己忘记说摄像头没有联网的事了。

不过要是现在说的话,就好像她在为自己开脱一样。

毕竟不管联没联网, 光是侵占摄像头的事就足够让任何人气血上头了。

虽然薛子清确实断了网,云端没有留下任何储存和记录,记录也不会有丝毫保留,但偷窥的事实始终不会消失。

薛子清自认没什么道德认知, 但也不至于到认不清自己的行为是什么恶劣性质的地步。

明舟全程环着臂,没骂什么难听话, 甚至都没摆什么脸色,只是思考似的轻皱着眉头,可薛子清就是无端觉得心情沉重。

她在坦白的过程中, 就一直努力克制着说两句就想抬眼去看明舟表情的冲动。

除开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暗心思, 这本来就是不怎么复杂的一件事。

不管明舟怎么想的, 说清楚以后,薛子清反而有种心里石头落了地的轻松感或者说架在脖子上的绞刑架终于勒紧吊上去了。

不过等薛子清没话可说停下来之后,她反而又处于想补充点什么的状态了。

但基于怕明舟觉得她是在找借口的心理,薛子清只能越发规矩地坐在沙发上,在满室的沉默中,竟然开始惴惴不安。

要是薛秋意在这儿,保准已经憋出内伤了。

多稀奇,薛子清这狗东西,就连刚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都没这么低眉顺眼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薛子清闷着头,只觉得两耳嗡嗡沉沉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太真切。

只有安静的客厅里,挂钟计时的动静。

明舟点了点手臂,终于开了口,打破了这场无声的凌迟。

但说的内容,却和薛子清想的不太一样。

她说:

“为什么一副我把你怎么了的样子?我还没骂你吧。”

明舟歪了下头,“我请你进来坐,给你倒水喝。”

然后又伸出一根手指,遥遥点了点茶几上放着的手机。

“因为你,我还给师傅和管理员道歉,让她们白忙活一趟。”

明舟望向薛子清,语气淡淡的,听得出很平静,带着点疑惑,似乎还有一点儿不易察觉的催促。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吗?”

薛子清张了张嘴,她好像听出了点什么。

这点小暗示,其实对薛子清来说根本不算暗示,但是因为面对的是明舟,因此她格外谨慎,不敢确定。

“我……”

只能攥着拳,小心翼翼地去瞥明舟。

直到明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没什么起伏的“嗯?”。

薛子清倏地抬起头,睫毛颤了颤。

那双洞察人心的清冷眼眸,有点不自在地看了一眼明舟,里面是从未有过的犹疑。

但明舟的目光投过来时,薛子清下意识又攥紧了些手,怕明舟催烦了不想等了,哪怕心里确定答案又怕答错,十分矛盾,也努力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