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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是在相隔不到一米的狭小车内。
窗外是会所和马路交错的霓虹灯光,恍惚而绚丽,车内是发动机轻微的抖动,还有隔着座椅,却近得仿佛连呼吸都能听到的距离。
明明是那么亲密而隐乱的独处,却被意料之外的第三个人全然打破。
偏偏罪魁祸首一无所知,侧过身语气认真地让她放心,一定会监督好司机,安全送她到家。
……傻子。
她当时想要的,可不是这个。
谢浥轻撑着额头的手,最终上移,用手掌撑住了脑袋。
这会儿时间,如果不是她刚才让明舟去帮忙点的慕斯,明舟应该已经回来了。
也可以让人做好了端过来,只是这个时间客人比较多,可能需要多等一会儿。
以明舟的性格,肯定会觉得她是真的想吃,看这个样子,多半是在外面等着甜点做好了,一并端过来。
她哪儿是想吃啊。
谢浥轻忽然有些泄气地倒向一侧的桌面,枕在手臂的臂弯上,望着关上的包间门,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只是想借这个,多聊两句工作之外的话罢了。
谢浥轻也没想到,从前总是有人想攀上她,想方设法地在言语间明示暗示,所以工作总会被打断。
她对于别人寄托于她的感情,都是不推不拒,不应不答,偶尔遇到格外热情或是合心意的,就多给几分笑和目光,被冷淡的人有再多的不满,也会轻易就忘掉。
但前提是这些都不是在谈正事的时候发生,谢浥轻对待工作并不敷衍,因此反感这样的行为,态度自然也就十分冷淡。
谁知道,她也有会觉得只和她谈公事、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的人,实在是有些太过不解风情的一天。
可无法否认的是,当明舟和她讨论剧本时,谢浥轻望着那双眼睛,心里想的不是反驳或是怎样,而是。
[她现在,只看着我一个人呢。]
揉了揉头发,谢浥轻扯了扯嘴角,自暴自弃地自嘲道:“要疯了吧你。”
一天到晚,自作多情。
她放弃一般,重新坐起身。
恰好手机响起,显示有新消息发过来。
谢浥轻拿过一看,是鲜花店的订单,轻啧一声,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看着手机,最后表面平静回复了对面一句:“用不上了,你们自行处理吧,钱我照付。”
看到消息成功送达后,谢浥轻把手机翻过来盖住屏幕,不想再看。
那上面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在嘲笑她简直像个傻瓜。
跟猴急追人的高中生似的,不管心里怎么明白对方对自己没有任何心思,再怎么努力也成功不了,还是梗着心非要倔强地试。
又像是什么都不懂的老古董,老房子着火一样,亏得还被认为是游刃有余的情场老手,到头来还是只知道送花那老几样的手段。
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就各式各样都要了那么多,花店要真是送过来,多半得堆满一辆卡车。
读的那么多书,学的那么多东西,看来是全都被她喂狗肚子里去了。
谢浥轻仰头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有点烦躁地闭了闭眼,最终化为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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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辆?”
另一边,薛子清握着手机,站在一辆喷着喷漆的花店运送车旁,看着上面喷印着的C85编号。
旁边的工作人员为了方便,把车停在一截正在施工无人进出的巷口,正在联系客户,确认配送时间,他刚把信息发出去,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车旁的薛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