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都不是明舟,她对明舟不是那样,是和任何人都不一样的。

如果要让她承认自己的卑劣,薛子清只愿意亲口告诉明舟。

“我确实不是个好人,遇到我的人通常都不太想遇到我第二次。”

这应该是薛子清说得最真实最诚恳的一句话了。

毕竟哪怕在这种时候,她依旧有更深的事情瞒着明舟,足以让明舟将任何厌恶的词语砸在她身上的事。

不过很可惜,想到那些事,薛子清还是会因此感到难以自抑的兴奋。

她继承了那位早亡祖父基因的劣等部分,还拥有难以填满的欲望沟壑,是天性里一刻不停地想要掠夺与侵略的占有欲。

她也想过要全部倾注在明舟身上,却又总是在那些欲念即将决堤时,勉强维持着克制。

就像一头困在只上了一把细锁的牢笼里的猛兽,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让它就这样冲破这些烦人的锁链,反正它随时都可以做到,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出去。

“比如,其实有很多人想要把我踩在脚下,但他们都付出了原先难以想象的代价。”

薛子清发现要笑得温柔可真难啊,但她只要在明舟面前,就下意识想要变成那样。

谎话只要说一千遍就能变成真的,只要渴望足够浓烈,它就能一圈又一圈地在笼子里转来转去,喷气磨爪,着魔一般望着在它梦里永远不会熄灭的月亮,等待着主动拔去獠牙会得到的奖励。

“我想让你驯养我。”

你可以占有我,只抚过我的命脉就让能我失去抵抗,给我奖励的吻,再将铁环穿过我脊骨,加上一层又一层沉重的锁链。

就算是毒药和拔去爪牙的铁钳也甜蜜得让人昏头,让我甘愿低头,跪在尘埃里仰望你,温顺得不可思议,让人觉得我疯得理智全无。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薛子清终于没有再站在原地,她上前,越过中间的茶几,一边跪下一边拉起明舟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薛子清的话让明舟想起了对方曾经还说过的另一个名字。

“不,别叫那个。”

薛子清好像知道明舟在想什么,她侧着脸,眼睛一刻不移开地注视着明舟。

黑而深沉的妄念每时每刻都在越发高昂,内心的声音激烈又残酷。

“我的真名,是薛子清。”

住在月亮上的女神,阿尔忒弥斯。

她独立、强大,自由果敢,像月亮一般美丽神秘。

薛子清又亲了一下握着的那只属于明舟的手。

“你才是辛西娅。”

哪怕她注定只会像哈迪斯对珀尔塞福涅一样,用肮脏的石榴粒去占有和哄骗。

也奇迹一般遇到了让她甘愿永远追逐、永不回头的辛西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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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舟草草地擦完脸,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哪看哪不对劲。

最终丢下毛巾,去洗了个澡。

这下浑身舒畅。

明舟换上衣服,用毛巾擦着湿了一点的发尾,从浴室走出来。

房间里安安静静,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可明舟并不意外,她擦干了头发就在沙发上坐下,而茶几旁边多出了一个小推车,茶几上放着冰桶和一杯颜色靓丽的饮料。

是明舟之前打电话让酒吧的人送上来的鸡尾酒。

她觉得今晚的事足够让她喝杯酒压压惊了。

至于房间里本来该在另一个人,明舟像是压根没想到一样,端起鸡尾酒喝了一口。

……好甜,这真的不是果汁吗。

明舟不太喜欢,但为了不浪费,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继续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