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缓声道:“可惜母亲所遇非人,半生凄苦,最后还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一字一句皆砸在公孙墨的身上,他面容悲怆,身形颤了颤往后退了几步:“是我的错!”
苍老的面容竟流下两行清泪。
商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替自己的父亲与母亲问了一句:“时至今日,公孙丞相可有后悔?”
话刚开口他便知晓了答案。
此等自私自利之人,即便重回一百次,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那个选择,功成圆满之后又装作深情,寻与母亲相似之人,生儿育女,娇妻美妾在怀,此举则显得荒唐可笑。
公孙墨大抵被风吹得清醒了几分,忙垂下头擦拭掉眼泪:“微臣失礼。”
“孤身子甚乏,便不叨扰公孙丞相。”
刚走了几步,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且慢!”
刘颇握紧手中的长剑,谨慎的盯着四周,商阙则显得漫不经心摩挲着白玉扳指:“公孙丞相还有何事?”
一改方才的失态,眼下的公孙墨眸子里尽是藏不住的野心:“王上是微臣故人的孩子,年岁不大却管制偌大的王国,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微臣知晓王上只想要个傀儡诸侯,故微臣愿意成为王上的一把刀。”
万籁俱寂,丝竹声也戛然而止。
刘颇恼羞成怒的挡在商阙面前:“公孙丞相如此大言不惭,莫不是想成为新的韩王?”
“有何不可!”
公孙墨单手背在身后,沉声道:“韩王昏庸无道致民不聊生,庶民更无出头之日,若非微臣出手整治,怕王上见的不是蒸蒸日上的韩国,而是尸横遍野的韩国。
微臣将这么好的韩国交到王上手中,如今不过是不想替几岁的孩童管理韩国而已。无论是新的韩王还是臣掌控韩国,对王上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将谋朝篡位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公孙墨怕是世间头一人。
商阙勾了勾嘴角:“哦?看来公孙丞相十分有信心将此事做好。”
公孙墨一副胸有成竹之相:“还请王上放心,臣定然竭尽全力为王上分忧。”
“若孤……不愿呢?”
几乎是瞬间,院内涌现了数不清拿着长剑与弓箭之人,所有的箭头皆对准商阙。
公孙墨淡淡道:“若王上不愿,那么六国之主该换一个了。”
此等野心令人佩服,只是……胃口太大,这等老匹夫大抵会被噎死。
商阙叹了一口气:“原本想着公孙丞相盛情邀请,孤不好拒绝,不曾想竟是在这等着孤,看来孤这条命……”
“念在王上是微臣故人之子的份上,微臣愿意留王上一命。”
若非他身体里流淌着周桑枝的血脉,公孙墨昨日便将其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愤。
刘颇脸瞬间黑了下去,抽出长箭直指公孙墨:“大逆不道的老东西,还真是年岁大了,脑袋都不清醒,既你要死,本将军便送你一程。”
公孙墨面不改色,只挥挥手,便有冷箭直射刘颇的面门。
刹那间,刘颇心中警铃大作,手中紧握长剑,还未躲闪,冷箭便被突如其来的箭射偏。
在众人惊诧中,原先包围商阙的黑衣人顷刻间倒在地上,只余一小部分也被身穿盔甲之人绑走,家眷与门客更是被五花大绑扣押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