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菜园见到熟悉的背影,那人身材瘦弱, 微微岣嵝着背,双手拿着锄头,偶尔停下用衣袖擦拭掉脖颈上的细汗。
姜姒张了张嘴巴,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她缓步往前走了几步,便再也忍不住大步跑过去,从后紧紧拥着那人的腰。
那人剧烈挣扎了片刻,似有所感,声音颤抖着:“姒姒……”
“娘亲……”
孔宛秋十指布满老茧,不敢置信轻触她的手腕。
温热的。
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软软的,小小的,好不容易才长大成人的女儿,却被她连累顶着姜玥的名号进了吃人的深宫。
她瞳孔猛缩,再也忍不住将人抱在怀里,痛哭出声。
姜姒入齐宫前刚过了十六岁生辰,即便在人面前再故作坚强,在亲生母亲面前也无法伪装。
她哭的浑身颤抖,紧紧抱着母亲,丝毫不愿撒手,口中一遍遍喊着:“娘亲……”
商阙的身影隐在树后,见到了这副场景心中却毫无波澜,自出生后母亲便死了,与父亲之间也极少有这般温情时刻。
他看不明白,也体会不了。
但……他不喜欢姜姒哭成这般模样。
还有她面前的那个人……她的母亲,他也不喜。
因为姜姒从未对他这般过。
他嫉妒极了,甚至想变成孔宛秋的模样,感受一番被她全身心信任、疼惜的滋味。
二人抱头痛哭许久,哭到衣衫都沾湿了一片,才恍惚回过神。
孔宛秋牢牢抓住女儿的肩膀,上下打量,看她比从前的气色好了不少,哽咽问道:“姒姒近日可有吃苦?可吃的饱穿得暖?天子可曾对你动刑?”
方才长乐还在感慨人伦纲常,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得瞥了王上一眼,见他面色越来越难看,长乐只好垂着脑袋,免得受到牵连。
商阙一脸阴霾:“刘颇动作还是太慢。”
公孙墨那个该死的匹夫,若非他手下的门客大肆宣扬,坊间怎会有他暴虐的传闻,就连孔宛秋这种锁在深宫中的妇人都知晓。
长乐低声应了一句:“……奴才写信去催?”
商阙望着远处哭泣的母女,缓缓道:“可。”
闻言,姜姒哭笑不得,抓着孔宛秋的手臂微微晃动:“娘,王上不似传闻那般,今日若非王上有意,我也无法来到此地,更无法见到娘亲。”
见女儿身上还有少有的天真,孔宛秋大约猜到她在齐宫未受到什么苦楚,只是身为母亲,总是喜欢为子女多做考虑:“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不担心你担心谁。”
一听这话,姜姒眼眶又红了起来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