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和我相争个对错,岂有这样的道理。”
杨左侍哎了一声,说道:“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你怎么就不图了?感情之中互有所图,才能长长久久。”
“你呀,虽然对外人客客气气的,对自己人却脾气顶顶古怪,若学着沈大人几分,我就不愁咯。”杨左侍笑她。
“姑姑!”
郭知判不由惊羞,这才想起沈离枝正蹲在屋子外煮药,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探头往窗外望去。
“沈大人这在熬什么药,是给姑姑熬的么?”
不怪郭知判会觉得奇怪,因为杨左侍的药一般都由太医馆的人亲自熬制,而且这几日正是她例行停药的时候,原不需要再喝药的。
杨左侍摇摇头,又慈爱的一笑。
能让杨左侍露出这般慈爱的笑容,整个东宫里也只有那位太子了,郭知判遂奇怪问道:“难道是给太子的?”
她说毕,静默片刻,忽而又想到从昨日就有些风言风语在小丫头群里传出。
“这一两日,姑姑有没有听见东宫里有人在传……太子的事?”
她委婉地转述,实乃这种事情就是寻常男子也耻于人知,就是不知道从何处传了出来,叫人费解。
杨左侍作为东宫女官之首,东宫之中焉有不知情的事情,只不过这事她早已从当事人口里知道了全貌,所以并没有太多意外。
“殿下难得如此活跃,倒是有些叫人怀念。”
“活跃?”郭知判听不明她的用词。
毕竟这个词实在和太子毫不搭边,谁不知道近些年太子性子越发稳重,就是泰山崩于前,恐怕都会面不改色。
世人虽然惧他,可是又会暗暗称他颇有□□遗风。
杨左侍放下手中的针线,侧身顺手拨弄了一下今晨才由司芳馆送来的一缸荷花,盛开的花瓣不经挑弄,与莲蓬脱离而落,飘零在水面之上。
“往常扔一块大石头也激不起半分水花,如今一片花瓣就引来涟漪不断,你说这水是不是活了?”
郭知判还是一知半解,有些懵然望着杨左侍。
杨左侍笑了笑,“你且看着吧,以后东宫要热闹了。”
“那这事,姑姑就不管一管?”
“等殿下立了妃,纳了后宫,这种无稽之谈不攻自破,何须理会。”杨左侍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反而抬头看着外面的太阳,有些怜惜起在外面煮药的沈离枝。
沈离枝坐在杌扎上,托着香腮轻摇着小扇,十分有耐心地煮着一罐药。
药是杨左侍让太医馆开的,她唯一能尽心的就是亲自煮好这帖药,并祈祷药到病除,太子千万别落下什么不能言说的隐患。
不过想到常喜几番欲言又止,仿佛还有没有说完的话。
沈离枝不由蹙起秀丽的眉,望着咕咕冒气的药罐苦思冥想。
她是不是还做了什么?
“小姑娘,火小啦!”一个声音忽然惊醒了她。
沈离枝下意识摇了几下蒲扇才抬起被烟火熏得有些发涩的双眼,只见一位穿着黛蓝色对襟圆领褂子的嬷嬷跨着一个篮子不知道何时站到她身边。
“这是给杨大人的药?”
沈离枝还未来得及答,那位嬷嬷就很自然地用搭着的药罐上的白布掀开了盖子,低头嗅了嗅弥漫出来的药味,道了一声奇怪。
“不是的,这是给……”沈离枝连忙站起身,唇角微扬,温声回答道:“旁人的。”
嬷嬷奇怪的神色一扫而空,又满脸笑堆起笑,慈祥道:“我就说,这些大补肾阳的也不似给杨大人的,好孩子难为你了。”
沈离枝眸底有些惊讶,这位嬷嬷好生厉害,只是闻了几下就知道这罐子里煮得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