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信的同时,石兰低声说道:“丁参将的小儿子不见了。据探子得到的消息,大约是王都有人动手了。少主要留心。”
丁参将年过四十才得了一个孩子,眼珠子似的宝贝,若是有心人绑了他的孩子,那丁参将不见得会为了孩子做出什么背主的事,但是……的确是个麻烦事。
“传令下去,派人寻找丁家小儿,查清楚是谁动的手,尽全力营救。”
姜定蓉微微蹙眉,拆开信,粗略扫了眼,抿唇,心情更跌宕谷底。
父亲知道了。
她选定了宁楚珩。
信中开头只交代了几句关于姜召禄的事,王都有人悄悄和姜召禄在接触。北楚边境的铜陵关,近来有些不太平。
父亲希望她早日解决孩子的事,返回北楚。
信的最后一句提到了宁楚珩。
此子绝非易于之辈,利用他,怕后患无穷。
简单来说,就是父亲希望她换个人。
姜定蓉垂眸折起信,装入信封,重新封上火漆。
有点迟。她已经在宁楚珩这里投入太久。
也不算迟。
此刻抽身还来得及。
姜定蓉沉默着轻揉额角。
窗外阳光收敛,渐渐染上暗色。
事不过三,再给宁楚珩最后一次机会。
若是还不行,那就是他和她的孩儿无缘。
及时止损,即刻换人。
不久后,来了个丫鬟,说是请陶姑娘前去正院,六姑娘准备了接风宴。
姜定蓉也懒得开箱笼,没有换衣,只随意将宁楚珩的斗篷裹上,顺着丫鬟的指路抵达正院,堂厅中,还不到黄昏,已经点了不少烛台,灯火通明。
居正位置摆了两张小几,一高一低,摆满同样的美食。
白衣少女已经在主位落座,身边跟着四五个丫鬟,见了孤身前来的姜定蓉,随意笑着招呼。
“陶姑娘,坐。”
然后定睛看着姜定蓉身上的玄色斗篷,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姜定蓉一看这小几的摆放位置,她若是坐下,就在柳悦的下首,矮了半个身位。
她从小就没有在筵席中,矮过同龄人。
更别提她成为少主以后,筵席中除了父亲,就连兄长也是坐在她的下位。
她也不落座,扫了眼没有看见宁楚珩,直截了当问:“他呢?”
柳悦见她不坐,冷着脸。
“咱们姑娘家还是要点脸皮,未出阁的姑娘,要跟男人分开距离。同席同桌,你也不嫌臊得慌。”
姜定蓉听出味道了,也不气,环顾一圈,对柳家大约有了一个初步印象。
“倒是不知道柳姑娘的脸皮是纸做的,一戳就破。”她懒洋洋开口,“还有,少看点误导女子的破书,好好的人没毛病也看出毛病了。”
“同席同桌,是给你染了病,还是会吃了你?”
在北楚,有她这位女少主,北楚女子大多地位偏高,起码不会做出作茧自缚的事情来。与男子交际上,大多平等。
姜定蓉也懒得和柳姑娘多待,转身就走。
应付一个宁楚珩就足以,他家的小表妹,自己去应付。
“你等等!”柳悦没想到姜定蓉这般不给面子,站起身,“表兄不是外面不三不四的人,你这种下作的女子,狐媚别人可以,要是不要脸来狐媚我表兄,别怪我柳家对你不客气。”
姜定蓉站定,她数了数,这位柳悦姑娘说了‘不三不四’,‘下作’,‘狐媚’。
哦,还威胁她了?
啧。
姜定蓉从来不是一个受气的人,虽然不想跟一个明显拈酸吃醋的女子计较,但是她也不能真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