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歉了。
自这日起,纪妤童便在整个南州府的人知情下闭门隔离。期间陶青霖竟从城中的学堂请假归来,她蒙着面纱在二楼窗前看到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悲伤痛哭的样子心里既感动,又有些想笑,这可真是欺骗了他们的眼泪了。
缪靳一行快马加鞭是在事发的第三日赶到的,而他亦自然听说了她被染上天花的事。日夜赶路都不曾疲惫半分的强健体魄,却因为站在院墙外遥看着二楼窗边那个纤弱的白色身影,和她蒙着面纱却露出黄豆大小的像是粉色花朵的印迹时猛地晃了下。
他向来掩着情绪的鹰眸中此刻满是震惊,不信,和丝丝拉扯般的疼意。他想过多种与她再次见面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即将天人永隔的一幕!
缪靳用力闭了闭眸,猛地睁开眼定定的望着她。残阳如血,满目的橘红洒落在她身上,让他看不清她明澈如水的眸中是何种神色。
是害怕,是痛苦,亦或是绝望?
一人站在院外,一人立在高楼,隔着一扇门,一方院,遥遥对视。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在想她懂医术,她聪慧冷静,她冰雪聪明,她怎会让自己置于险地,怎会让自己染上天花?她是不是为了避开选秀做出的假象?
是了,一定是这样!他固执的认为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甚至已经抬起手臂要推开院门,大步来到她的楼上,像他离开时那样紧紧的抱着她,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问她怎么如此多狡。
可他的动作还没开始,就被同样震惊但以他的安危为重的靳一靳五等人挡在门前相阻。
“王爷您不能进!”
“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王爷!”
缪靳欲要抬腿的动作倏地顿住,方才直冲脑海欲要歃血的冲动也冷却下来。他眸光如刀般死死盯着眼前根本不足以抵挡他的木门,却终是没有动作。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攥紧,手背上青筋暴露,手心处隐隐溢出点点血迹。
“给本王让开!”
“王爷!”
“本王说,让开。”
靳一等人无奈,听王爷之命已经根植在他们的骨血中,可让他们眼看着王爷步入危险如何也是做不到的,左右为难之迹便唯能齐刷刷在门前跪下。
僵持之际,一道清婉幽凉的女声突然自紧闭的门后响起,
“靳公子。”
缪靳浑身一震,鹰眸倏抬,锋利的眼仿佛要穿透门扉与里面的人对视。但他终是喉头滚动竟不知要与她说何,再次闭了闭眸,再睁开时,眸中翻涌的情绪已尽数被压在眼底。
“你,莫要怕。我会找人”救你
纪妤童站在门后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也听出了他暗哑的嗓音中被极力压抑的浓烈情感。不可否认,这一刻,她有被他的情绪感染到,但却无法理解他莫名其妙的情感。
方才她站在阳台看到他突然出现时,心里剧烈一跳,不是惊喜,而是惊吓。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回来,而且回来的正是时候。
她看到他眼中的震惊时,一个想法立时从心底升起。一石二鸟!
再没有比眼下这个时机更适合脱身的,她的病情是真的,是整个南州城百姓亲眼所见的。所有人都会避她如蛇蝎,选秀官和官府不会因为一个众人皆知的废人再去深究。而他身份复杂,更不会为了一个仅仅相处过几日的女人以身犯险。
所以,她只需要将他打发走便可万一失。待风头过后,她再渐渐显露人前,虽说可能会引起骚动,但她深居简出,届时再有其他患上天花的病人治愈,百姓对她的好奇自然会被转移再而渐渐淡忘,说不得在此期间她已经能够回去了。
“多谢靳公子好心劝慰,只是你我都知,染天花者,十死无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