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闲聊片刻,知道卓然在这里没受委屈,裴斐心下稍安。双方约定寒假结束都回家,便依依不舍的挂掉电话。
空旷的房间再次寂静,整个房间又剩她一人。
卓家注重名贵,装潢皆是上乘,二老知道卓然要长住,特意在她的房间里摆放一台名师打造、价值昂贵的钢琴,床上放了几只小女孩会喜欢的玩偶。
卓然把几只玩偶扔到一旁,小猫玩偶的头孤零零地倒栽下去。看似精心准备的房间,实则动动嘴皮,就有一群下属绞尽脑汁完成任务。
卓然抬头看表,凌晨两点十一分,她准备去楼下喝口水然后睡觉。
等她到楼下喝完水,返回房间路过大厅时,远处沙发上有一点猩红,格外显眼。
是香烟在黑暗中点燃出的光亮。
卓胜森躺在沙发上,手里夹着烟,不知在那里观察卓然多久了。
他大约是喝了酒,刚从外面回来,一向精心打理的发型也松懈下来,衬衫松垮地挂在他身上。他抽了口烟,慵懒地眯起眼睛。
借着夜灯,卓然与他对视,虽是父女,可卓然根本就没有和他单独相处的记忆。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表现出关心,但是她没心情,也没必要。卓然继承了卓家人寡情的特性,卓胜森亦是,他两从小就没感情,长大后就更加淡薄了。
卓然假装没看到他,准备略过。
可卓胜森突然出声,他吐出烟雾,手里夹着香烟,不咸不淡地问道:“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卓然回头,有些意外他的发问,她笑着回答道:“和妈妈聊了会天。”说完这句话,卓然突然顿住。
不应该提母亲的。
卓胜森似乎不意外她的回答,哼笑了一声:“她又全世界地跑。”
卓然没接话,她站在暗处,盯着卓胜森带有笑意的脸。她在思索卓胜森对母亲如今是何态度,当年结婚后仍不安分的是他,被发现不肯离婚的也是他。
早慧的卓然那时还不懂,为何父亲对她和母亲的态度如此不同,卓胜森为了讨裴斐开心,能忍受他讨厌的事物,能每天做细枝末节的小事,能在她面前耐心地扮演好父亲的形象。
但是不能不四处留情,谈情说爱。他能为母亲做很多事情,包括支持她的事业,稳定她的情绪,照顾她的身体,但偏偏婚后还是个浪子。
最后他们争吵,愤怒,争吵,哭泣。
最后的最后,一切都归于沉默。
年幼的卓然旁观了一切。刚开始还有人注意到她,卓胜森有时把她当作求和的工具,但最后那段纠缠的时间,双方什么都不顾了,只肯吵得头破血流。
她就站在门口,看着母亲通红的双眼和满地的烟头。
当初的婚姻就像战争,他们的决裂不止是夫妻二人间的事,受损的还是卓裴两家的产业。裴家元气大伤,母亲心意已决,抱着永不来往的决心,舍弃了罗城的事业,毅然决然的回到了海城扎根。直到现在,母亲早已有了新生活,但对父亲还是闭口不谈。
见卓然不说话,卓胜森也不在意,他摆了摆手,示意她上楼。
可卓然已经走上楼梯,卓胜森又突然叫住她:“等等,你妈的那个新男友,谈几年了?”
“……大概四年了吧。”
“哦。”卓胜森听后,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就不再说什么了。
在罗城的日子很平淡,从那天起,老宅里又看不到卓胜森了。日子循环往复,卓然的生活围绕着书籍钢琴、和长辈寒暄,没有什么新鲜的。马上就要开学了,卓然也该回海诚了。
不过陈经死性不改,他大概觉得裴斐不在家是个机会,卓然不回家对于他是个遗憾。
“在干嘛,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