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九章

深夜,公寓。

姜青槐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冷透的茶。

电视里正播放财经新闻:

“霍氏集团今日宣布,将投资五十亿瑞士法郎支持本地生物医药研究……”

她关掉电视,房间陷入黑暗。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在你楼下。如果你不见我,我会一直等。】

姜青槐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

漫天飞雪中,霍翰伦孤零零站在路灯下,肩头已积了厚厚一层雪。

就像很多年前,那个在雪地里卖围巾的少年。

姜青槐拉上窗帘,彻底隔绝了窗外那道固执的身影。

他想站,就让他站到死。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偶尔有风卷着雪粒拍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凌晨三点,她起来上厕所霍翰伦还站在那里,肩头、发梢全覆了一层厚厚的雪,像个被遗弃的雪人。

姜青槐拉紧窗帘。

第二天清晨,姜青槐推开门,差点踩到一团黑影。

霍翰伦蜷缩在她公寓门口,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被雪浸透的西装,嘴唇冻得发青。

听到开门声,他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槐槐……”他嗓音嘶哑,撑着墙想站起来,却因为腿麻踉跄了一下。

姜青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霍总,你这是要演苦肉计?”

霍翰伦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保温盒,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你……你胃不好,早餐要吃热的。”

保温盒里是她曾经最爱的小笼包,还冒着热气。

姜青槐看都没看,抬手打翻。

“哗啦”

小笼包滚落一地,霍翰伦的手僵在半空。

“装什么深情?”姜青槐,“当年我流产住院,你陪白莉莉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胃不好?”

霍翰伦脸色惨白,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他缓缓蹲下去,徒手去捡地上的小笼包,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再去给你买。”

姜青槐看着他这副卑微的样子,只觉得十分可笑。

“霍翰伦!”她一把拽起他的衣领,“你当年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狠劲呢?现在装什么可怜?”

霍翰伦任由她拽着,眼神黯淡:“……因为我活该。”

姜青槐猛地松开他,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后退两步。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路边。

李承宴降下车窗,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最后落在姜青槐身上:“上车,实验室的数据出问题了。”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根本没看到狼狈的霍翰伦。

姜青槐头也不回地走向车子。

霍翰伦下意识追了一步:“槐槐!”

李承宴突然开门下车,挡在他面前,声音冷得像冰:“霍总,纠缠不休很难看。”

霍翰伦盯着李承宴护在车门上的手,突然笑了:“李博士,你以为趁虚而入就能赢?”

李承宴面不改色:“至少我不会让她在车祸里等死。”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霍翰伦心脏。

他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姜青槐上了李承宴的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他听到姜青槐冷淡的声音:

“开车,别理那条疯狗。”

她叫他疯狗。

霍翰伦站在雪地里,看着奔驰远去,疼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助理赶忙上前扶起他:“霍总,保重身体要紧。”

他摇头。

没了姜青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