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带了也没多大用处,”司马靖荣摆摆手,“这儿也没网,只能看看电影打打单机游戏,没意思透了。”

两个人说话的间隙,门口又进来两个人,先后各提着一个开水瓶,走在前面的是个瘦瘦小小的青年,看样子不过十六七岁,面相和司马靖荣有几分相似,不过更白更秀气些,黎邃猜测这应该就是司马家的小儿子司马焰了。

司马靖荣看见他,立即不悦地撇开脸,嘴里不屑地“哼”了一声。那青年却很有礼貌,眼睛扫过司马靖荣,朝黎邃微微点了个头,这当弟弟的明显比哥哥懂事,难怪他爹会偏心了。

“你好,我叫王维。”

黎邃这才注意到门边还有一个人,长着一张圆脸,带着厚厚的眼镜,正朝黎邃笑。

“我叫黎邃。”

王维伸长了脖子:“啊?”

黎邃耐心道:“我叫黎邃,黎明的黎,深邃的邃。”

“哦哦,”王维点点头,指着地上的空开水瓶说,“你们俩得去打壶热水,不然晚上没水洗澡,这边可没有淋浴。”

黎邃点头,放下东西就要去拿开水瓶。

“对不起我又忘了,”王维拦住他,很不好意思地抬了抬眼镜,“你刚说你叫什么?”

黎邃:“……”

来之前,黎邃就做过打算,这一个月一定要和室友处好关系,努力训练让教官满意,一个月后等陆商来接他,然而天不遂人愿,来这里的第一个晚上,他的计划就被打乱了。

起先是王维说话声音太大,吵到了司马靖荣,司马靖荣骂了他,结果司马焰看不过眼,帮王维说了两句,两个人就掐起来了。

衣服枕头扔得满屋都是,连司马靖荣的平板都被砸了,王维好像听力不太好,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打架,连个劝架的意识也没有,黎邃费力地把两个人拉开,中间还挨了一拳,也不知是谁打的。这动静惊动了楼下的教官,很快,一屋子的人都别想睡了,统统到树林里去罚站。

森山老林里的夜晚和城市里的完全不同,没有灯光,四周黑得像空气都被墨染了似的,伸手不见五指。天气不好,也没有月亮,只能听见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像有人在身后来回走动一样,然而转头去看,附近又什么都没有。

远处间或传来几声可怖的狼叫,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几个孩子都是头一次离家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哪里受过这种苦,纷纷噤若寒蝉,动都不敢动一下。司马靖荣本来就想家,被这一罚,直接没出息地哭了出来。

“多大人了还哭。”司马焰冷笑。

司马靖荣立即不哭了,改为骂:“你丫是故意的吧,你就想让我不好过是吧?”

“就是故意的怎么了,谁让你先动手的。”

“你信不信我收拾你?”

黎邃头都大了,他想陆商想得厉害,不由被吵得心头火气,喝道:“都闭嘴!”

两个人果然都不出声了,黎邃又道:“以后内部矛盾内部解决,闹到上面谁都不好过,下次谁先挑事,谁自己承担责任,我们不奉陪。”

树林里适时地刮过一阵风,说完这句,几个人都没有再吭过声。

这种黑魆魆的环境里,一开始还能发挥想象力自己吓唬一下自己,到后来人就麻木了,上下眼皮直打架,除了想睡觉什么都没精力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