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看向李岩,“开个价吧。”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了。

李岩心中也是一阵诧异,他虽和陆商没有深交,但也知道这人素来冷淡,烟酒不沾,美色不近,不知道今天怎么突然对一个小孩儿起了恻隐。好奇心驱使,他伸手抓起地上那服务生的额发,迫使他抬起头来。

一旁的领班趁机告诉他,这孩子原本是个欠债的客人压在店里的,说以后有钱了来赎,结果人走了就没再回来。于是这孩子就被独自扔在了酒吧里,年龄名字籍贯一问三不知,看样子没上过学,身体又瘦弱,要文化没文化,要力气没力气,只能做点别人不愿做的脏活,几乎没有存在感。李岩混迹酒吧半年多,要不是今天,他还真不知道自家店里有这么一个人。

这会儿他借着车灯细看,不得不承认,陆商的眼睛确实够毒。过长的刘海遮住了这孩子的大半张脸,但灯光下,那双眼睛的确亮得出奇。

李岩松了手,目光在陆商身上游离一圈,起了些心思。

“陆老板喜欢?送你如何?”

周围有人开始嘀嘀咕咕,人群中甚至还有窃笑。

陆商仍是淡淡的,没表现出惊喜,却也没推辞,只点点头,给司机做了个手势:“那多谢了。”

说着,司机下了车,径直走过来,拨开人群把人拎起,拖进了车后座。李岩的手下原本想挡,被李岩拦了拦。

“改天谢你。”陆商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合上车窗,让司机开走了。

“他倒是不客气。”领班望着远去的车影愤愤不平。

李岩看上去却非常高兴。

“岩哥,就这么便宜他了?”

李岩低头笑了笑,说:“你懂什么。”

第2章第二章

今天是周五,按照惯例李岩得回家吃饭,饭桌上把这事儿一说,他爹果然没有责备他,还夸他办得好。

“你跟他打交道,可要多留个心眼。”李金钥提点他。

“我知道,前走三后走四,您都跟我说多少遍了。”李岩不耐烦。

“臭小子,还敢嫌你老子,”李金钥嗔怒,“陆商不是别人,当年他父亲的死和我们有撇不清的关系,就你这点城府,当心被人家卖了。”

李岩心中不忿,见父亲脸色不好看,只好道:“知道了。”

李金钥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宠爱得不行,李岩虽然年纪尚轻,但受家中荫庇,生意场上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从没吃过半点亏,因此自负得很,谁都不放在眼里。

“还有那个孙茂,你给看严实了,别让他妨碍我们做生意。”

李岩应了一声,又想到了什么,问:“对了爸,孙茂以前不是挺牛逼的吗?现在怎么落魄成这样?”

李金钥抖开报纸,古怪地一笑:“这世上有两样东西沾不得,一个是毒,一个是赌,一旦沾上了,他就是有金山银山也迟早玩完,孙茂以前是有钱,可自从去年有人带他去了趟澳门之后,他这一整年都几乎没在内陆待过,鬼知道他输了多少。”

“谁带他去的啊?”

“孟心悠。”

如果电视里的名门淑媛放到现实中,大概就是孟心悠这样的,自身条件先不说,她上数三辈是立过军功写进历史课本的人物,一家子都是高官,伯父还是能源巨头公司的一把手。这姑娘交际圈十分广,什么样的朋友都有,孙茂会被她拉进坑,看起来似乎也不奇怪,只是鲜少有人知道……她其实是陆商的干妹妹。李岩只稍微一想,就知道陆商在这整件事中起了什么样的角色,忍不住低声骂了句:“操。”

早上九点,还贷的资金准时入账,陆商听袁叔汇报完,点了点头:“给孙书记递个信,再给孟心悠挑个礼物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