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身上有一滴脏水。
自始至终,站在他身后支持他做研究的那个人,是我。
我看着他两眼发红,双手无力的抱住后脑。
朝着我房间所在的方向,双腿发软的跪了下去。
祁怀文想要解释,警方推门而入,打断了她所有计划。
「你涉嫌纵火、操纵舆论,跟我们走一趟。」
手铐套在她的手腕,她满眼不可置信。
「老师,你……」
祁怀文计算好了一切。
在裴知遇领奖时出现,洗去自己过往研究生涯中的阴霾。
然后,重新开始。
可她从没有想过,我的死,会对裴知遇造成多大的影响。
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裴知遇讷讷的抬起头,干燥的唇瓣冒出血珠子。
「这是你欠我们一家的。」
……
祁怀文被带走。
房内的喧闹一点点变得沉寂。
风吹一阵,我似有所感的抬头。
安安,站在门口。
他到底还是没踏进这栋房子,抱臂看着裴知遇。
「谢谢你告诉我,栗溪村的消息。」
裴知遇仰头,看着这张像他三分,像我五分的脸。
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轻轻的笑了,低声问。
「你,还是不愿意叫我一声爸爸吗?」
安安沉默,继而抬眸。
「不愿意。」
「就算我妈的名声可以洗白,也无法抵消你过去对她做的一切。」
过了很久以后。
门被风吹着,「啪」一声关上。
裴知遇瘫坐在地,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也消失。
他慢吞吞的起身,去书房里抱起这些年做研究留下的数据。
一根火柴就足以点燃这一切。
升腾的烟雾中,他仿佛看见了我。
空洞的眸子同我轻飘飘的视线对视。
我听到一句低的不能再低的,「对不起。」
大火愈烧愈旺,就像二十年前。
纸张燃烧完只剩灰烬。
裴知遇坚定的走进火中。
如一只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