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些!里里外外都要洗!”
慕秋瓷隔着屏风道。
漠北王:“?”
什么叫里里外外都要洗?
他回头,看到那个面白文弱的男侍拿着柄长刷子走了过来。
等等,那是刷马的吧?
慕秋瓷招来一个侍从,对其耳语道:
“去看看漠北王的头发里有没有虱子。”
如果有虱子……
她会想把漠北王的头发剃了。
漠北也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概念。
那么,剃个头发也没什么吧?
漠北王被一群侍从围着,又是被当马刷,又是被一双双手捣鼓头发,实在无法忍受,大喝道:
“都走开!我自己洗!”
侍从们停下,看向公主。
慕秋瓷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
包括旁边给她擦头发的侍女,让她们一同离开。
明潇一步三回头,目露担忧。
“没事的,走吧走吧,下去好好休息。”慕秋瓷哄道。
一个侍从绕过屏风,快速走到公主榻前,对她耳语了句。
没虱子。
很好,不用想办法哄他剃头了。
慕秋瓷点点头,让侍从离开。
毡帐中顿时空了下来。
只剩下慕秋瓷和漠北王。
洗浴的水声也变得清晰可闻。
漠北王隔着屏风,注视着公主穿着白色薄裳模糊的身影,心中愈发火热,更加认真清洗着自己。
公主那么圣洁纯净,洁白无瑕,他自然得洗得干干净净才配得上公主。
公主说,里里外外都要洗干净。
漠北王凝眉思索着,犹豫着将手探到水下。
所有污垢都将洗净。
屏风另一边。
慕秋瓷起身,斟了两杯酒。
交杯酒。
她打开一个小匣子,背对漠北王,取出一瓶药,倒了一颗出来。
她将棕色的小药丸捏指尖,对着烛火看了看。
这是她那个没拜成的神棍老师,送给她的最后的礼物。
老皇帝年轻时也算励精图治、胸怀抱负,后来,在对外的战事上一再受挫,加上年纪渐大,就日渐昏聩,竟开始求仙问道、追求起了虚无缥缈的长生。
许道玄就是他身边那些神棍中最神棍的一个。
长得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还很擅长炼药,很能唬人。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在满宫城的求仙问道热潮下,慕秋瓷也去接触过那些道士。
许道玄对她很感兴趣,想收她为弟子。
慕秋瓷也确实考虑过,借着出家当道士的由头,离开这座皇宫。
老皇帝越来越癫了,太子被废,皇后被他逼死,下一刻屠刀会砍向谁,谁也不知道。
只是,一切还没来得及实施……对外的战事再度以失败告终,漠北王一统草原的消息传入宫中,老皇帝决定遣公主和亲。
在所有未出嫁的公主中,慕秋瓷是年岁最大的那个。
老皇帝决心已定,哪怕是他最宠信的许道玄也没劝住他。
慕秋瓷心知和亲已经没法改变,主动找上老皇帝,自请前往漠北,为君分忧,为国奉献。
靠着老皇帝那为数不多的愧疚和怜惜,给自己换来了丰厚的嫁妆和那两千人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