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还是没放下心,把我完全交给葬礼团队。
不知道这家伙翘了这半天班过后要熬几个大夜才能调回来。
真笨,一个病人而已。
我趴在窗口看,手指遥遥捏着那一辆小车。
某一个瞬间,居然觉得自由。
平南喻的手臂从我肩上穿过去。
他也看到了那条显眼的葬礼车队。
喉结滚动,他挪开的眼神中写着恐惧。
如果平南喻再熟悉一点S市的道路。
就会发觉这条路驶去的方向不是医院,而是平家老宅。
可他的精力从不会放在这种小事上。
「还要多久?」
坐前排的大伯面带喜色,「二十分钟。」
成了魂体有一点好。
我能毫无阻碍的看到他大伯手机上不断发来的新消息。
【大家动作都快点,新郎官这边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到了。】
接车的团队紧跟一列+1,而后是一张照片。
吴期远画着新娘妆,正期待又惊喜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平南喻的母亲在群里毫无顾忌的吐槽。
【总算把那个病鬼送走了。】
【要不是她南喻都拿了大满贯了,拿奖娶妻喜上加囍。】
【现在还好是期远不介意我们冲喜,大家都加把劲,赶快把事情落定。】
平家来接平南喻,不是带他去医院看我的。
是带他去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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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这些人早就等烦了,想撇开跟我的关系。
这趟着急的去机场接回平南喻。
就是为了去晦气,结喜气。
让他跟吴期远结婚,好好地给平家孕育下一代。
二十分钟后,一串鞭炮在车门前炸响。
平南喻被吓了一跳,惊愕的看向满堂彩的老宅。
眼神中疑惑不解,更多了半分期冀。
「你们联合起来给我准备的惊喜?」
我摇头的那一瞬。
平南喻的母亲连连点头,拉着平南喻进了婚房。
我进平家的第一年。
平南喻的母亲就把平家祖祖辈辈的婚服给我看过。
那时我就曾期冀过平南喻穿上的样子。
他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宽肩窄腰,一抹艳色风光不减。
礼俗照旧,依平南喻的性子去了些繁琐的。
吉时燃起烛火时,吴期远从另一间屋子小步走来。
与此同时,我的身形变淡了不少。
福利院的孩子们开始唱诗。
盖着盖头,平南喻唇线淡淡的磕头奉茶。
那头,有人为我送上鲜花。
烟花炸响时,墓园掀开第一抔土。
我的身形变得越来越淡,就要跟平南喻说再也不见。
那一瞬,平南喻揭开了盖头。
喜服里的人温温柔柔的喊他,「师哥。」
平南喻丢了盖头,重重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