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采访是记者在预赛时就准备好的。
那确实不是维生素,是止痛药。
胃里刚吃掉的东西就会吐掉。
对药物的不良反应让我整个人暴瘦了二十斤。
我嫌上镜太丑,甚至问记者要了十分钟整理。
猫进洗手间,给自己嘴唇涂了格格不入的正红色。
我都听到了他们在客厅里小声的议论。
「唉,要不是她是平大师的未婚妻。」
「我还真不愿意来接这一趟采访,又无趣长的又寡淡,拉低收视率。」
「可惜吴期远的采访都约满了……」
我听完,安安静静的在洗手间里背了十句梗。
坐在镜头前,还是磕磕巴巴的逗不笑任何人。
那也是我最难捱的一个月,却也还是可笑的,坚持要活着。
变着花样给平南喻做便当,想看他夺冠。
好像他拿了冠军就会娶我似的。
两个小时的视频,平南喻就在机场候机室里看完了。
神色颓丧的站起,拨了好几通电话。
我下意识摸口袋,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死了,手机也不在身上。
平南喻再怎样也打不通那个随时都为他开机的电话了。
我就看着那张骄傲冷淡的脸庞慢慢黯淡下去。
看他发狠的蹭着中指上的那枚茧。
「她不接我电话了。」
我从没听过平南喻这么无奈,这么小小声的说话。
脆弱在过去是不会存在在他身上的,他没有弱点。
唯一能对他的情绪产生振幅的人,是吴期远。
这种时刻,她总是陪在他身边的。
「不会出事的,我让棋院的小师弟现在就过去看了。」
「师哥你等等,他马上就到了。」
如她所说,照片很快传过来。
别墅的灯盏亮着。
就像我还在家里,就像过去一样。
每晚亮着灯等着平南喻回家。
平南喻艰难的阖上眼,却又在我以为他要睡会时猛的睁开了。
他目光凛然的看着吴期远。
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怀疑和试探。
「那张照片是刚拍的吗?」
吴期远秒点头,「师哥,你还信不过……」
平南喻打断了她。
「书房的灯没亮,楚稚不会让那盏灯坏的。」
平南喻说对了,却也猜错了。
书房的灯从来都彻夜亮着,为了他。
但那盏灯被我打碎了,在我整理东西去医院安乐死之前。
我挺恨平南喻的,但我做不到对他大吼大叫。
就算我再声嘶力竭,他大概也只会从棋盘中抬头看我一眼,落一句。
「楚稚,好吵。」
我对他就是那么不值一提的,以至于我完全没想过。
他会σσψ因为我对吴期远发火。
眸子压着红,平南喻咬着后槽牙问。
「她人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