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她染血的指尖徒劳地抓挠地面水泥缝,喉间挤出破碎的气音:
“是他用爹娘的遗物把我骗到这,我根本不认识”
“不认识?那他怎么会有你宫中的令牌?!”
乔世星朝一边望去,发现满身是血求饶的老男人,腰间挂着的居然是她宫中才有的令牌。
萧云谏猩红的眸子像是一团火,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烧了个干净。
他声音淬了毒般阴冷,一字一句开口:
“当初朕就不该救你!”
像被人泼了一盆冰水,寒意从皮肉浸入骨缝里,让乔世星丝毫动弹不得,冻住在原地。
上辈子,她烦他,故意骗他说:“我的簪子游湖的时候掉水里了。”
这么拙劣谎言,他想都没想,转身就要往刺骨冰冷的湖里跳。
这辈子,不爱了,她还没解释的话都还没说完,他便给她定了罪。
爱与不爱,竟如此分明。
“朕会让收拾好你的东西。”
萧云谏转身要走,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今晚带着你那孽种弟弟,滚去冷宫。”
……
冷宫。
乔世星蜷缩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得吓人。
“姐姐。”
“姐姐!”
听到弟弟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自从那日过后,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弟弟经常要喊她好久,她才会醒。
那日发生的事,还有萧云谏转身时,眼中翻涌的厌恶,如同噩梦一般把她缠绕在其中,不得逃脱。
她强压下心中的情绪,扯出一个笑:“怎么了,今日小雅没送你去上书房吗?”
以晨可爱的脑袋摇了摇。
“姐姐,明天是皇帝哥哥的生辰,我好久没见到皇帝哥哥了。”
乔世星心里抽痛着,看着弟弟澄澈明亮期待的眸子,怎么都说不出口那句“皇帝哥哥不要我们了。”只能转移话题:“快迟到了,姐姐让小雅送你去夫子那。”
小雅从门外进来接过乔以晨的手,带他往外去。
可乔以晨却突然松开了小雅的手,冲过来抱住卧在床榻上的她。
“他们都说,乔家只剩我一个男子了,皇帝哥哥不保护你,我来保护你。”
她眼中染上泪水,用力地抱紧以晨,不忍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只能强忍着泪水点头。
可是,在以晨离开这间屋子的那刻,乔世星身子一软,直直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小雅跪在她的床边,泣不成声。
“若不是待在宫中,日日受人欺负,娘娘又怎会忧思成疾!”
看着她苍白的脸,小雅咬了咬牙,还是将大逆不道地说出口。
“如今陛下早被那姓周的狐媚子勾了去,娘娘不如带着小公子出宫,重新开始……”
乔世星眼睫一颤,下意识攥着被角。
想起在宫中偏殿那日的绝望,想起萧云谏丢给她的废后诏书,想起这些天无数个午夜惊醒时灌入喉咙的草药,想起弟弟在她怀里说的懂事得让人心疼的话。
握着被褥的手骤然收紧,却怎么也下不定决心。
“出宫,就等于彻底离开萧云谏。”
“他那么爱我……”
小雅看着乔世星惨白的脸,长长叹了口气。
“娘娘,如果陛下真的还在乎您,怎么会这么久不来看您?”
乔世星收紧的手松开又握紧,泪水从眼中滑下,她沉默了许久,才用尽全身力气开口:
“那就离开吧。”
说完这句话,乔世星只觉全身被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