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宴粗暴地从周砚怀里“抢”过鹿兮芷。
动作间不可避免地牵扯到她的伤脚,鹿兮芷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裴清宴身体一僵。
他低头看到她惨白的小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更深的怒意覆盖。
心疼被醋意包裹住,让他失去理智。
他抱着她,大步走向救护车,动作算不上温柔。
医院急诊室,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医生初步检查,判断是脚踝严重扭伤伴随疑似骨裂,具体情况如何,还需要拍片确认。
鹿兮芷被安置在移动病床上,右脚踝已经肿得很高。
看起来挺吓人。
即使疼痛难忍,她还是开口解释,“周砚只是帮我,你应该向他道歉。”
别人的好心,不应该被误解。
裴清宴沉着脸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帮你?”
裴清宴冷笑一声,俯身逼近,“帮你需要抱那么紧吗?鹿兮芷,你跟我冷战这些天,就是因为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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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里的羞辱和笃定的误会,像一盆冰水,将鹿兮芷从身体到心都浇了个透心凉。
什么叫自己跟他冷战是为了别的男人?
难道他干了什么事,还需要她来一一细数?
脚踝的剧痛似乎都麻木了,只剩下心脏被反复揉.捏的窒息感。
就在这时,裴清宴的手机响了起来。
备注是乔悠然。
他皱着眉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助理惊慌失措带着哭腔的声音,“裴总,不好了!”
“乔秘书她代替您去和宏远的张总谈那个补充协议,结果好像被对方下了药,现在在酒店房间神志不清,一直喊着您的名字......”
裴清宴的脸色瞬间剧变。
又是乔悠然!
他猛地站直身体,刚才对鹿兮芷的愤怒和怀疑瞬间被焦急取代。
“哪个酒店我马上到。”
裴清宴语速极快地下达指令,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紧张和担忧。
挂了电话,他看都没看病床上眼神彻底黯淡下去的鹿兮芷。
只匆匆对刚走进来的护士丢下一句,“她脚受伤了,麻烦你们处理一下。”
然后,甚至没等护士回应,更没有一句对鹿兮芷的交代,他转身就走。
步伐又急又快。
加湿器在鹿兮芷身侧,水雾向上弥漫。
她的眼睫被洇湿了,让人有些分不清那是是不是泪水。
“兮芷,好些了吗?”
赵老师和剧团同事们都来看他。
包括周砚。
“谢谢你们来看我,我好多了,医生说拉伤了肌肉,但不严重。”
还好没有骨折,只要多加注意休养就行。
伤虽然好了很多,但暂时还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
新编《玉簪记》的排练进度因她的伤拖慢了,但这并非最紧迫的。
剧团经理慢慢开口,“兮芷,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太好,但是我们是在是没办法了。”
她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裴氏那边撤资,我们现在最大的赞助商没了。”
“撤资”传进了鹿兮芷的耳中。
她扶着床沿的手僵住。
剧团正处于最关键的上行期。
场地租赁升级、新戏服定制、宣传推广、演职人员补贴,每一环都与裴清宴当初投资的资金挂钩。
这笔钱突然抽走,无异于釜底抽薪,足以让剧团辛苦数年的积累和即将到来的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