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洵挑眉:“放心,都安排好了。”

一个男人走上前,“谢先生,目前有一波人正在搜寻您的踪迹,我们提前在太平间找到了一具和您很相似的尸体,已经做过细节处理,届时就算被打捞起也没人会发现端倪。”

谢清樾抬眸看向陈洵,不得不佩服他心思缜密。

“不是说好玩波大的么,这具尸体可是我留意很久、亲自挑选的,保证你亲爹来了都认不出。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谢清樾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再次道了谢。

“谢先生,新身份证和机票都为您准备好了,现在我先送您去机场。”

谢清樾接过所有证件,上了一辆无牌车。

月光透过芦苇缝隙洒下来,落在他布满伤痕的脸上,映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从今往后,他自由了。

宋晚栀,鹿闻笙......

愿余生不复相见。

9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布,沉沉压在河面上。

鹿闻笙站在石阶上,手指攥得发白。

“找!必须把人给我找到,生要见人,死......死也要见尸。”

身后的打捞队立刻散开,橡皮艇划破水面的声响在死寂里格外刺耳。

夜里的河风带着水汽往骨头缝里钻。

鹿闻笙裹着件根本挡不住寒意的大衣,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打捞队戴着的头灯在黑暗里明明灭灭,像她心里那点摇摇欲坠的希望。

有人劝她先回去休息,她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怕黑,我得在这儿等着。”

打捞持续了一天一夜,打捞人员都已经困倦不堪,当所有人都以为要无功而返时,终于听到几声惊呼:“找到了!”

鹿闻笙猛地从石墩上站了起来,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怎么,浑身开始止不住的发颤。

众人合力将沉重的尸体打捞上船。

视线里那抹熟悉的轮廓静得不像话,她想抬手去碰,可胳膊沉得像灌了铅,指尖在半空中抖得不成样子,最终只能死死攥住拳头,指甲嵌进掌心也觉不出痛。

“谢清樾......你起来!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笑......赶紧起来啊!”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可躺在地上的人却纹丝未动。

空气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鹿闻笙整个人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踉跄着跪倒在地。

膝盖砸在地上发出闷响,可她顾不上,只是伸手轻轻拂开谢清樾额前凌乱的发丝,那片皮肤凉得像冰,再没有往日的温度。

“不是你说的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吗,可为什么......又不愿意了呢?”

“你起来啊......”喉咙里像是堵着滚烫的棉絮,她想吼,想摇醒他,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我承认刚开始资助你只是因为你长得像许宴初,我把你当做慰藉带在身边......”

可是后来她才发现,谢清樾和许宴初一点都不像,谢清樾虽出生淤泥,却有一身傲骨。

他从不甘于认命,也不会把她的关照当成理所当然,尽管那些钱和资源对她来说不值一提,可他却会默默记在心里,再用自己的方式偿还。

她想起有一年生日,他瞒着她白天去工地搬砖,晚上跑外卖,每天累得精疲力尽,却只为给她买一条根本不够她看的项链。

她曾对他这些微薄的付出嗤之以鼻。

却不愿承认,她早就沦陷在他的真心里。

也早就,爱上了他。

但鹿家不可能让她嫁给这样一个穷小子,联姻也只是维系两大家族利益的手段而已,既然不能和谢清樾结婚,那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