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之后,小的觉得有点蹊跷,便来邦本房找卷宗,所有的卷宗都在,只少了田犇的供述,他的画像都在。”
“小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火烧起来之后,大人您派人来找卷宗,卷宗竟全都不见了。这……小的确定自已看完后是原封不动放在架子上的。”
“大人,小的用祖宗十八代起誓,小的真的是见鬼了,半截身子的鬼啊。”周全真的要哭了,“早知道是这样,小的当日就该痛痛快快的付那一千贯钱给那小道土。”
“什么小道土?”陈南山问:“你说的当日是哪日?”
周全想了想:“正是火烧后院的前两日。”
白天审了这桩离奇的“祖师爷减寿元”一案,晚上周全就见了鬼,而好巧不巧,每季来挑担子的老头在后院窥见了这桩见鬼,又过了两日,后院就烧死了九个人。
陈南山:“那小道土长得什么模样?”
……
周全走后,陈南山又挨个找来了一众衙役。
这些衙役们比倒豆子还快。
谁也没有想到自已的顶头上司是假冒的。
“哦豁,长眼了,小的只在话本里听说过有强盗冒充上任的官员,这林大人,哦,小的是说这假林长贤一介文弱书生,胆子哪里这么大?”
“这假冒的林长贤怎么知道赴任之后,要拿哪些东西去哪个府衙办啥呢?这真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但说起八年前的替死鬼田大力,倒有好几个人能证明这件事。
主簿:“这个案子,当年办得挺利索的,抓人审案加行刑,都是按照上面的指示办的。”
陈南山:“你们说的上面,有多上?是前一任知县,还是知州?还是更上面?”
主簿:“知州大人吧?县衙的大小事务虽然自理,但这么大的案子,按理都是要报州里的。”
刽子手:“小的记得,当时来监斩的大人,身上可是带着金鱼袋,小的活了半辈子,那还是第一回见到金鱼袋哩。”
狱卒:“至于田大力和田犇,小的们倒确实记得,从行刑前两天开始,田犇就在大牢里喊冤,行刑那天更是抱着牢房门死不松手,说自已不是田犇,自已是田大力,没做过拍花子,我们抓错了人,快放了他……”
“谁信他呀!傻子才信。”
“大人有所不知,那些个死囚临刑前为了不死,多荒谬的借口都想得出的。”
“对,还有人在行刑前说自已是地藏王转世,谁敢砍他的头,谁全家就死光光呢。”
陈南山听了一大本“死囚求生借口大全”。
邦本房的小吏:“闹鬼之后,林大人曾进过邦本房里,小的开的门,但小的没进去,林大人只说查点东西。是不是为了田犇,小的真的不知道。小的那时候还不知道他是个金包银啊,小的哪敢管他的事哩。”
“不过,那日林大人出来的时候脸色很好,手里倒是拿了一个牛皮纸袋,但小的没问是哪个卷宗。”
接着是女眷。
李师爷的婆娘:“大人,妾只想为孩子们求条活路,林夫人,不,那位春娟娘子有一根很特别的发簪,那夜去救火时,妾偷偷地藏了起来。”
她藏起来,是以为这根发簪很值钱。
当然确实也很值钱,因为簪子里有个空心的机关,里面还沾着些粉末,正是林长贤所吃糟鸭里含的毒药。
就像推测的那样,林长贤所中的毒,是假林夫人下的……
所有人都走了后,陈南山转到博古架后。
李昱白坐在里面。
“大人,听这个周全的形容,你觉不觉得,除了名字,除了没有眼角的红痣,”陈南山直说道,“不会就是小老七吧?如今想来,这小老七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