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妹边咋舌边掏钱。

“小道长想要县太爷怎么判?”老鼠胡子满意的接了银钱继续问。

“这判案还能像做衣裳一样量体而行?”小七妹扁了扁嘴,这县太爷当得,简直……令人想骂娘。

“官差大哥,你不会是在哄我吧?”小七妹质疑道。

老鼠胡子:“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我周全在这里当了二十几年的差,这衙门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有什么是我周全不知道的,放心,收了你的银钱,必定给你办得称心如意。”

“行吧,判那老货无理至极,若不好好医治他孙儿,就将他投入大牢。”小七妹叹了一口气,识趣地问,“定做成这样,需要多少银钱?”

“上道,”老鼠胡子周全搓搓手,“你这事不大,只要五十贯。”

比抢来钱快。

小七妹给得快,那老货哭得也快,尤其是听到县太爷说,这三年会有人定时去他家看他有没有对孙儿进行医治时,哭得那叫一个可怜。

小七妹顿时觉得这银钱给得挺值的。

入夜后,她按照方位,摸进了仪门后的二堂。

果然,二堂左边的舍管里住着县太爷的幕僚,隔着门窗都能听到打呼的声音。

邦本房上了锁,方身大铜锁,徒手不可能打开。

于是小七妹翻上了房顶,揭开瓦片钻了进去。

满室的架阁,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好在是按照年份进行排列的。

小七妹顺利地找到了八年前,元丰六年的卷宗。

所有案件都整理成册,用牛纸包分装,里面有尸格、拘传、催科和差票等各种刑案公文,包括了在押犯人清册、自理案件循环薄宗卷……

一册薄薄的纸上端正的写着一排小字:元丰六年春,桃月,田氏族人略人案。

就是它了。

小七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这份牛纸包。

田氏一族33人,自熙宁二年开始成为拍花子,15年间,可查证的受害人数高达数百人,依据“宋刑统 ”老法,于荷月行腰斩。

处死名单里有田犇的名字,然而细看,33个犯人,32份笔录,唯独少了田犇认罪签字画押的笔录。

小七妹在牛纸包里找了个遍,就是找不到田犇,唯有一张行刑前验明正身时的画像。

画像里,这个男人面目寻常,甚至还有几分慈祥。

……

老鼠胡子周全在舍管里睡得正香,不知为何觉得越睡越冷,脚底板好像赤脚踩在冰上一般。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脚边好像坐着个人。

大概是同屋同班的舍友。

“别闹,你自已的床不睡,睡我脚边干啥,整得我冷飕飕的。”

他动了动脚,发现自已完全动不了,脚像僵了一样。

一下就给周全吓清醒了,抬头一看,又在对面床上看到了躺在那睡觉的舍友,这下顿时一哆嗦。

还没喊出声,就见坐在脚边的那个人飞快的凑到自已眼前,肚腹以下什么都没有,只有上半截身体。

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大叫起来,那半个人伸出一根冰凉的手指按在他的嘴巴上。

“嘘……”

有个幽幽的声音说:“你看我有几分眼熟?”

人头转了过来,和他眼对眼,眼里神采全无,满脸死气。

老鼠胡子想喊喊不出,喉咙里一口老痰差点要憋死自已。

人头嘴巴不动,却有声音传出:“我找不到我的屁股,还有我的腿,你知道要去哪里找吗?”

手指稍稍松开,老鼠胡子颤抖着问:“你你你……是谁?”

“你看我是谁?”那颗头放得低了一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