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的眼泪怎么慌里慌张的,”小七妹说,“我都没哭呢。”

“如今既然走不了,我只想活得好一些,不想整日躺在床上,你能不能让木匠给我打个有轮子的素车?要比武侯素车好看些才行。”

“还有,春香力气小,想必是推不动素车的,你把木砚找来……”

朱季川却急忙起身,狼狈的走出了房间,在门口对春香叮嘱:“照顾好她。”

春香回房后,看着小七妹的眼睛,也哭出声来。

看来,春香说不见了的木砚,是真的也死了。

小七妹喊她:“春香姐,快别掉泪珠子了,先给我揉揉屁股和后背,我躺麻了。”

朱大小姐被封妃,不久后将有天家使者代替赵煦前来,这叫命使奉迎。

上回赵煦大婚去观礼的时候她了解到的。

朱合洛和朱老夫人这两老狗必定还会有其他动作,她能想到的就是蛊虫。

会不会通过朱时安,下到赵小六身上,直接控制住赵小六?

那么,便不能让朱时安入宫。

她转头,看向被春香放在后窗台上的鞋,不由得惋惜的咂吧了下嘴。

听说有一招用嘴巴发暗器的招数,可惜了,她没来得及学。

哎,好难啊。

春香将她扶着半坐起来,又细心地给她全身都揉捏了一遍。

“春香姐,揉累了吧,能不能让外面的人先去催一催饭,咱俩得吃饱。”

春香正要动,门外有人端着盘子进来了。

“饿了吧,尝一尝我亲手做的蜜浮酥萘乳。”

是于知意。

春香立刻退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小七妹见她盘子里还有一碗黑乎乎的药,便抬眼看她。

“这是能让你的伤口快点长好的药。放心,这是我信得过的人抓的,又是我亲自熬好的。”

“等伤口长好了,就该和川儿圆房了。”

“川儿得偿所愿,他会重新开怀起来的。”

于知意说的话很温柔:“初颜,你和阿川之间并无解不开的血仇,那些村民也根本不是你的亲人。若是你能想通……”

“夫人连自已的娘家都能舍弃,看来是想得挺通的。”小七妹啧啧叹息,“可我看你在府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连用的恭桶都没有杜姨娘的金贵。”

她直视着于知意的眼睛,大咧咧地直说:“就不怕自已做了只冲锋陷阵的走狗,临到头了反而是为杜姨娘和她的孩子做了嫁衣。”

于知意端盘子的手顿时一紧。

“哎,我也没什么见识,内宅的事我又不懂,说书人说的宠妾灭妻我也没见过。”

小七妹笑容可掬地说了下去。

“只不过大长公主我倒是亲眼见过的,若论身份地位,你虽然贵不过她,但你肯定没有当过奶娘的老夫人贱,啧啧啧,如今看看是谁儿孙满堂,又是谁享荣光,是谁锦衣玉食家财万贯,又是谁王侯将相不屑当,一心只想坐高堂……”

“哎呦呦,”她欢快地笑出声来,“其实我觉得我文采比陈南山强,也能去考状元郎,瞧我这话说得多漂亮啊……”

她说得又快又清楚,让于知意一点也插不上嘴,春香在角落听得又担心又好笑,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末了她还挑衅一般问:“夫人,你怎么不说话?是因为说不出话么?”

于知意倒也没有十分动气,按捺了片刻,就开始一勺一勺地喂她吃东西。

“哭泣岭村是周太后和李进做的孽,这个有大理寺和提刑司查明了的,想必你也查得分明了。”

“据说,那个村子收养了好些被其他村子扔进弃婴塔里的女婴,是用来当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