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平腆着脸讪笑着回:“就由老道我陪着大人您,咱一行人去哭泣岭那一趟,哎呦,老道一想到那么荒的地儿就害怕,可不能和您走散了……”

“想当年,我带着两个娃差点在那走不出来了,一想到当初的日子,老道我心里苦呦……”

祖师爷慈悲,皇家的人心思都多变得很,反正陈小七和周太后的死不能沾上一点关系。

如今命好,要命。

小老七还得给自已养老送终呢。

想想就美。

心里想得美,走得就慢,可不是他故意走得慢,主要是心里揣着美事,这心宽体胖的,不太容易迈动脚。

总之,经过三平领头羊的作用,李昱白的蛊没再发作;

哭泣岭村修了个陵园……

时间慢悠悠的晃荡了一个月后,小七妹通过驿站递了信来,她抓了个人,正往京都回。

于是,熬了一个月没喝酒已经胖了一圈的三平火急火燎地从路上调头,带着李昱白一行人回了京都。

进了城门,再进了御街,乌乌泱泱的书生将御街都挤满了。

李昱白默算了一下时日:“大考已过,今日挂桂榜了。”

三平乐滋滋地提议:“走,去看看放榜,老道还没看过呢,大人累了的话,不如去边上的八仙楼坐一坐。”

李昱白“嗯”了一声:“八仙楼出的醉春风一斛百金,好喝又难买,不如给道长来一壶?”

三平的嘴角已经咧开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压了下去。

“大人莫要误会,酒不酒的好说,主要是没见过新科状元的……滋溜……”

话没说完,口水已经从嘴角流下来了。

他扯着袖子擦了口水,在李昱白了然的视线里决定老实一把:“大人,若是能来一壶自然是极好的。”

等进了八仙楼,还没沽到酒,就听到了一个大消息。

最有把握成为当朝探花郎的朱季川朱大少爷因为治水,错过了参考的时间。

别说探花郎了,他连新科进土都当不了。

朱府的老夫人和夫人都因此而相继病倒了,病得挺重的。

还没官复原职的朱合洛舍下老脸求了太皇太后,请了张院判去府里给老夫人调理身体。

酒楼里,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说起了朱季川。

“说来话短,行来路长,朱大少爷一路风尘仆仆、餐风露宿,从江宁一路赶来,一骑快马奔了三天两夜才到,刚到城门口,只听到铜钟三声响,心头有若雷鸣,不由得打马快走。”

“他双眼红肿,鼻头阻塞,满头大汗。”

“又听三声鼓响,不由得大喊一声呜呼哀哉……”

“骏马蹄声骤停,人已从马上跌落在地,却双手双脚在地上攀爬着,一路爬到考场门口。”

“考场大门紧闭,护卫兵环绕,任他如何哭求,竟无一人敢答他……”

“呜呼哀哉,好好一个准探花郎,如今整日里借酒浇愁……

“天妒英才,他与当朝探花郎只差一个时辰的距离……”

有人就在酒桌前问说书人:“他住在高墙大院的朱府里,你又是从何得知他在借酒浇愁?莫非你躲在人家床底下?”

还有人调笑:“你要是真躲在他床底下,不妨劝一劝这十八岁的少年郎,可别再当个雏公子了……”

满堂哄堂大笑不止。

李昱白不由得长叹一声:“可惜了。”

三平疑惑:“这有啥可惜的,凭朱大少爷在白塘镇的功劳,以后当个二品大臣不就是再老个几十岁的事。”

“难道怕自已活不了那么久?老道瞅他也不是短命的相,嗯,下次去朱府且得好好相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