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知府有五十府兵三千州兵,一个府尹有一百府兵和五千州兵。
府兵轻易不出,只负责府尹衙署和府邸的安危。
今日带兵前来的,正是州兵副统领陈恩。
他本来是奉命去接管仓司大人手底下的粮仓,结果才发现家底被抢空了。来抢的人手持仓司大人的印信,还持有白塘县县丞的印信。
区区一个八品县丞,敢干这样无法无天的事,这个县丞还在王府尹的杀官名单中。
他丝毫没有犹豫,派人去给王府尹报信之后,就带着人马往白塘县来了。
按照王府尹的计划,白塘县这个地方该是人间炼狱才对。
结果虽然被洪涝淹了,但有人在疏通水利,有人在进行灾后搜救,有人在维持灾后老百姓的正常生活。
难怪王府尹说这个姓邓的“有大才但非我族类”,该杀。
他带人将衙署都围了起来,才喊了一声“奉府尹大人之命前来”,都没喊完,不晓得怎么回事,就从不同的街道涌出许多扛着锄头铁镐的泥腿子来,一个个看起来不像是饿了几天的,都是生气勃勃的,像盯着仇人一样盯着自已,反而把自已这些人给围了起来。
泥腿子么,有什么可怕的,见了他们必须得跪着。
但这些泥腿子,好似不太一样,一副拿着锄头就敢锄人的模样。
而衙门里,居然是个老婆子在号令众人。
“府尹?府尹大人我知道,”老婆子说,“可我儿清清白白,做事勤勤恳恳,又得了皇上手谕……”
陈恩:“嗯?等等,白塘县这又偏又穷的地方,会有皇帝的手谕?拿来本大人亲眼看看。”
邓婆婆抱着些纸张,如抱着传家之宝,说什么都不肯给他看。
正来回拉扯间,就见衙署里有个小娘子偷偷摸摸地溜着墙根往后跑进了后衙。
他一把推开邓婆婆,带人追了进去。
才进后院,就看到个身材中等的内侍打扮的男子,胳膊上还带着伤。
这个男子护着另一个少年郎,正让小娘子弓着腰当马镫,少年郎踩在小娘子的背上就要翻出围墙去。
“慢着,”陈恩抽出了刀,“谁都不许动。”
小内侍手一扬,陈恩下意识的一闪,却什么都没有,只是他身后的小卒“啊”的一声,眼睛上插着根银针。
那小娘子尖叫一声:“官家,不,少爷,快跑……”
陈恩定睛看那少年郎,不过十四五岁,生得面色苍白,颇有几分病弱之姿。
他心头狂跳,立刻抽刀冲了过去,将少年郎从小女郎的背上扯了下来。
但到底还是不敢太放肆的,只好声好气的问:“你是何人?”
“你敢碰朕?”那少年郎说话锐利得很,“长贵,砍了他的手。”
那内侍模样的男子立刻应道:“是。”
陈恩挥挥手:“都抓起来。”
小女郎尖叫着:“别碰我们少爷,否则太皇……否则饶不了你……”
这个小女郎行动间,一只袖子里“咕咚”掉出个小小的金器来,陈恩抢上前一步捡了起来,上面清晰可见“皇家内库制式”的字。
而去抓内侍长贵的人,突然好几个都“哎呦”的痛呼一声,手背上插着根明晃晃的绣花针,那个内侍长贵还摆出了飞针的姿势。
这是个高高手,都没看到他动手,这几个人就中招了。
陈恩又一挥手,一大群人终于将高高手长贵给摁在了地板上。
“放肆,”高高手冷喝一声,“我乃四品内侍,尔等是何品级,敢对我出手?”
小女郎:“放手,我乃宫中女官,你们不要碰我。”
而少年郎的视线看着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