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发现,拼着哪怕做个独臂野猴子,也得杀了来人才好。

但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一直没有动,来人像是近乡情怯般站在门外。

良久之后,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脚步声又再响起时,这人已经往外走去,越走越远,比进来的时间短了一半有余,很快就走出了这座宅子。

小七妹依然纹丝不动,但她轻轻的长吁了一口气。

马蹄声响起,踢踢踏踏的离开了这条巷子。

既然这批人不是在追捕她的,那想必来追捕她的人也已经在路上了,迟早会到来的。

她现在没有一战之力了。

出府时,有个暗卫拉弓连发13箭,差点将她钉在墙上。

好在她舞着那把剔骨尖刀挡了一下。

果然,李昱白说的是对的,得有武器啊,不能光靠拳头啊。

问题是三平只会拳法。

嗐,都怪三平只会拳法,不然像她这样万中无一的天才,怎么可能会沦落成此刻这样的逃命猴子。

臭三平!

……

远在提刑司的三平连打了几个喷嚏。

“糟糕,肯定是水土不服,我这个南方道土适应不了北方的京都。”

他发了个抖,不知道为啥觉得身上冷得慌。

“小老七啊小老七,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京都提刑司来,大半夜都没得觉睡,哎,好歹命啊……”

他叹了口气。

听到了的赵督头有话要说,但还摸不清他们师徒的底细,也不晓得和陈南山有什么关系,因此将话吞进了肚子里,只殷勤地劝:“大武兄弟,来块这个,这是京都有名的香煎白肠,好吃得很。”

“谢谢白肠大哥,真好吃。”大武吃得满嘴流油,腮帮子鼓得像锦鲤,根本停不下来。

三平眼疾手快,夹走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香煎白肠。

大武“嗷呜”一声,站起来扳开他的嘴巴:“这一块是留给小老七的,快吐回来。”

三平闪躲着三两口就吞下肚子,张开个空嘴巴给他看:“没了。”

大武倒也不气馁,只将桌子上的一只鸡腿包起来:“那说好了,这个留给小老七吃。”

“小老七是谁?”赵督头好奇地问,“他人呢?”

三平胡乱的指了指四处,敷衍地说:“孽徒一个,大概在哪里招摇撞骗呢,哎,师门不幸,气得我又多吃了一碗饭。赵督头,能来壶酒么?”

他冲赵督头谄媚地笑起来:“听说樊楼有个酒叫眉寿,潘楼有个酒叫琼液,孙家正店有个酒叫千日春……”

见赵督头一直没点头,他自已降低要求说:“不拘哪个店,随便什么米酒都行,我就喝一口。”

赵督头:“李大人有令,值夜饮酒者,杖十罚俸。”

三平咂吧着嘴巴,碎碎念着命好苦。

老的看起来像个神棍,小的一看就是个傻子,这一老一小一棍一傻,难道是陈南山那泼皮请回来的世外高人?

好不容易等到陈南山出来,他站起来偷摸着问:“这真的是世外高人?”

陈南山笑起来:“你小子,还知道将供词藏起来,且等着,李大人回来,必定算你一大功。”

赵督头乐起来,追问道:“那说好的升官当副使呢?”

陈南山呵呵一笑:“且等着,有生之年一定让你当上。”

等赵督头离开,陈南山坐在了三平正对面。

三平假装吃得很欢,悄悄的侧了个身。

陈南山又挪到他正对面,还敲了敲桌子:“这是小老七干的吧?还假借我的名头,胆子挺肥的啊,他怎么不借用李昱白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