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专注着自已手头,连身后来了人也没发觉,因此被人一把揽进怀里时,被吓了一跳。
“是我。”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怀抱,李楚楚轻吁口气,可嘴上偏偏和他作对:“是旁人倒罢了,是你才叫人害怕。”
“嗯?”李轸有些不满,含住嘴边嫩白的耳垂用虎牙尖磨了磨,“我又是什么恶人,还让你避如蛇蝎了?阿楚,好好说,想好了再说。”
耳朵烧红,暖色如滴入水中的红墨晕染开,李楚楚“哼”了一声,小声道:“人来人往的,给人看见了。”
“那没人的地方,你就依我了?”
李楚楚的脸也开始发烫,李轸搂着人,钻进馆里深处,继续发难:“阿楚还没回答我。”
这地儿虽时常没人来,但也令李楚楚胆战心惊。高大的身躯压下来,将娇小的倩影笼罩得一丝不露。李楚楚恼了:“就是奸恶之人也有惧怕的时候。谁会像你?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李轸埋下头,抵在她额头上,低声笑道:“不对,你说得不对。”他顿了顿,声音含了一丝玩味,“谁说我不吃软的?”
李楚楚反应好一会儿,想拒绝时已然来不及。
直到时间过去许久,李楚楚闭上眼睛,靠在李轸身上,任由他打理妥当。
“我送你回去?”餍足的声音略显沉哑,格外诱人。
“前头在宴客,我还得过去。”此时李楚楚的喉头干得厉害。
“不去了,你也不喜欢。”他软软地蹭着她的鬓角,温存至极。
李楚楚摇摇头,礼不可废,她也不想把把柄递人手里找不自在,李轸便半扶半抱地将李楚楚送到外头。
如月早已候着,李楚楚理了理衣裳,扶了扶鬓发,横了李轸一眼,丢下他在后头闷闷地笑着,去了上院。
吃完饭,李夫人唤人将李轸请来,隆重地将周家母女介绍了一番,尤其表现出对周敏强烈的喜爱。她拉着周敏的手关怀备至,意有所指道:“也不知我有没有这个福气,敏敏这孩子不错,您若给了我家,便是我亲女儿,断断不能委屈她。”
周夫人喜上眉梢,李家虽有这个意思,却未遣媒人来,自家也不好上赶着提及此事,她只是淡淡地笑着不接话茬儿。
李轸坐在下首,修长的袍子包着精瘦的腰杆,凌厉的气势内敛,如巍巍雄山捉摸不定。他语调轻慢:“那母亲恐怕没那个福分,儿子觉得唯有妹妹那样世间难寻、独一无二的方能入眼。”
虽然觉得哥哥夸得人脸红,李湉湉却极受用,她欢呼一声,抱住李轸袖子,跟兄长亲热得不行。
李夫人霎时沉了脸色,顺着李轸的目光,阴阴瞪了李楚楚一眼。周夫人母女讪讪的,也闹不明白这小将军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婉言拒绝。
送走了客人,李夫人狠狠摔了几尊上好的绿玉杯。后听平嬷嬷说李纤纤求见,她本不想见,可想了想,又唤了她进来。
张姨娘等了李楚楚一日,得知她在李夫人处待客,只好暂且按捺着性子等着。晚些时候宴会散了,她忙出了门,在李楚楚院子门口堵住人。
如月本想上前去,让张姨娘明儿再来,李楚楚拦住了她。她也明白张姨娘为着什么来找她,横竖有一场气要生,躲不过去。
避开了人,张姨娘愤愤道:“你是如何想的,你可还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若成了二夫人,少不了你的好处。我也不指望你们姐妹给我挣多少尊荣,我自已可以争取来的。你赶紧去给大爷交代清楚,他答应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李楚楚揣着袖子,立在复廊下,晚秋的森凉气息升腾起来笼罩在周身,她的声音里也没一丝暖气:“姨娘说笑了,说是不靠我,若真没我,你这二夫人又有谁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