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一旁沉默许久的太子这才开口道,「先让钟姑娘休息吧,看起来,也是吓得不轻。」
「可是……」
「咱们出去吧,既然钟姑娘没什么大碍,歹徒也被正法了,此事便不要再问了。」太子顿了顿,又道,「问一遍,就是在人伤口上撒一遍盐。」
钟尚书虽身为父亲,但太子既开口不让再问了,即便再心急火燎,有再多疑虑,也只能应下。
「殿下说得极是,那便让玉儿好生歇着吧。」
他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方才跟着太子出门去了。
我勉强站了这么一会儿,加上心里仍有些惊惶,体力已经不支,摇晃着差点倒下。
出了这样的事,也没谁想要再逗留此处了,他们出去谈过,决定中午就启程回京。
消息封锁得很快,除了目击者,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晓得林子里死了人,太子下令收拾东西回京。
随后才赶回来的南阳王有些不尽兴,可是谁也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被太子训斥了一顿,才没有抓人问怎么回事。
我收拾东西时,门边忽然倚了个人,她仍是原来那副做派,甜甜笑着说:「雀儿真是如有神助啊,这也能全身而退。」
我忍住恶心,扯了个笑,「王妃好手段。」
她走了进来,靠得很近,「你说,要是钟晚玉说出真相,会不会很有趣?」
「是会很有趣。」我冷笑道,「如此,全京城都会知道你和自己的亲哥哥私通了。」
她变了脸色,厉声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告诉她,你肚子的孩子是萧怀的。」
「荒唐!」
「是荒唐,可这也是『真相』的一部分,她若要招,肯定也会把这事说出来的,别人信不信不打紧,就是不知道南阳王会怎么想。」
「你这贱人!」她怒极,然而现在四处都是搬东西的,人来人往,她也不好发作,只咬牙道,「我不会放过你!」
「嗯,好,王妃慢走。」
她冷哼一声,气冲冲地拂袖走了。
阿芙被砸得不轻,醒来以后还是晕晕乎乎的,上马车时也不知是我搀着她还是她搀着我。
入夜了,秋虫嘶鸣,一点点消耗自己剩下不多的生命。
马车摇摇晃晃的,我脑子里也一片混乱,想起哭喊的钟晚玉,想起萧怀杀人。
忽然觉得脸上痒痒的,又想起来,萧怀用沾血的手摸过,那血的主人已经被割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