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很慢。

在即将彻底合上的时候,他又猛地停顿下来。

再是不知过了多久的静默之后,他又有了动作。

仿佛怕自已反悔似的,迅速将匣盖合严实。

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后,魏霖州双手都搭在匣子上。

弓身、垂头、搭眼。

良久,他抬手转了一个花瓶。

书房中瞬间多了一个储物的暗格。

魏霖州抱起匣子,慢慢走过去,将它置于暗格中。

暗格重新合上。

魏霖州转身,背靠着它,双拳微微蜷起。

放下了吗?

他问自已。

答案是,哪有那么容易。

如果能轻易放下,当初从父皇口中得知太子儿时想救自已的时候,他就会将这幅画收起来。

可是,他没有。

再不济,后来,太子又救了莹姐儿与王氏母子。

他也该死心了。

可是,他也没有。

骗不了自已。

他画这幅画,是为她。

让他下定决心将这画收起来,也是因她。

昨日进宫,经过御花园,远远瞧见她,他不敢过去。

怕自已看太久,他匆忙离去。

出宫时,小路子追着他到宫门口,“皇后娘娘让奴才给殿下带句话。”

“珍惜眼前人。”

是啊。

如今她贵为皇后,被皇上细心呵宠着。

经由皇上近身太监的口,再次让他明白她与皇上有多琴瑟和鸣。

他不该,这幅画他确实该收起来了。

李福在外头候了两个时辰,不见殿下出来,里头无声无息。

他心里担忧。

正要上前敲门询问。

门打开了。

大殿下从里头走了出来。

身上再不见李福方才关门瞬间,瞧见的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消沉。

他心下稍安。

“殿下,皇子妃方才让映月过来传话,长定苑已经备好了晚膳,您看看要不要过去用。”

若是以前,皇子妃绝对不会让身边的丫鬟过来请殿下。

此举有争宠的嫌疑。

皇子妃最是知分寸懂规矩。

今日有此一问,是因为殿下这段时间基本上晚膳都会过去长定苑,陪皇子妃、小殿下、两位姐儿一同用。

“嗯,去长定苑吧。”

今夜,魏霖州还是歇在长定苑。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应付一大堆女人麻烦。

这两年,他已经很少去别的院子。

大皇子妃原来还有些不习惯。

后来,也慢慢习惯了。

反正,只要殿下过来,她就将人伺候好就是。

躺在床上,大皇子妃忽然想起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