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管你是什么人。”江妧撇了撇嘴,声音尽是少女的清脆,带着笃定,“你就当本宫一见钟情,见色起义,就算你是个女人,本宫说喜欢,那便也是喜欢了!”

又是这般乌黑澄澈的眸子,似乎每次见到他时都会往里淬上星,没由来的发光发亮,让人难以忽视。

谢长临忽的就想起在封后大典上见到的小皇后,缓缓垂下了眼睑。

那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用那样干净的眼睛看他,不带任何鄙夷,也不夹杂着那些复杂的,或恨或厌,更甚至是恐惧,就只是染着深深的喜悦,不容忽视的撞进他的视线。

喜悦?怎么会有人见到他时是这样的情绪呢?

大抵,这也是他这几日对小皇后更多些耐心的缘由罢。

眉宇间的细微情绪都尽数散去,余下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淡淡瞥向一旁的事务本子,“娘娘搬来的这些,都是不懂的?”

第12章 自家千岁,错了也是对的

江妧知道自已小命暂时保住了,笑得灿烂,点头如捣蒜,复又晃了晃一直伸着的手,“千岁,本宫手都举酸了。”

谢长临垂眸,看着她指尖的那块糕点,终是没接,好似不耐的往右边倚了倚,呈出一副非常慵懒的姿态,催促道,“娘娘快些吧。”

江妧也不恼,一把将糕点塞嘴里,手随意的拍了拍沾着的粉末,翻开本子,“宁华宫婉妃与悦华宫凝嫔起了争执,凝嫔仗着圣宠,不愿接受处罚,还想要一个见父亲的机会......”

这个凝嫔有点耳熟。

她一顿,试探着问,“本宫是不是得先了解一下谁对谁错再做决定?”

谢长临手里还把玩着念珠,语调毫无起伏,“凝嫔父亲是去年剿匪的大功臣。”

江妧不知道他为什么特意提这个,想了想,“那便是允她见一面?”

谢长临睇她一眼,“要咱家说,直接赐凝嫔白绫鸩酒就好。”??|

江妧:“???”

“不管她如何得圣宠,她爹多有用,自已横竖不过是个嫔,与妃位闹成这般便是错,事情既然是到娘娘这儿,不是到皇帝那里,娘娘就有资格处置她。”他抿了口茶,“对错在掌权人嘴里说了算。”

“凝嫔是个跋扈性子,日后少不了作妖,还见什么爹,死了清净些。”

江妧听得似懂非懂,但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对错在掌权人手里说了算。

行吧,谢长临说了算。

“可是,若真就这般杀了,她爹能同意吗?”

“这就是皇帝要考虑的事情了。”

“难道不是千岁要考虑的事情?”

谢长临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嗯,他要闹腾,一起杀了便是。”

江妧:“......”总算知道他是怎么成奸宦的了。

这是在把她也往歪路上带呀!

是想拉她一起里外杀个干净?

江妧缩了缩脖颈,轻咳了一声,“本宫明白了,那便按宫规处罚凝嫔以下犯上,但因为他爹有功勋在身,可以适当从轻处罚。”

谢长临不置可否。

江妧又翻了几个本子,从他给出的歪理中找答案,倒是真会处理个七七八八了。

“千岁,你真厉害!”

“......”

又被睇了一眼,从他眼里看出不耐,江妧赶忙拿出最重要的账本来,“本宫还不会看账目,不过听千岁说国库空虚,是不是该适当削减后宫用度,减少不必要的开支?”

这次谢长临很快给了个直白的答案,“削减了用度,娘娘要后宫那些个娇气人儿怎么活?”

便是不同意了。

“看不出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