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娘该如何呢?”他谈起自已的生死,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咱家早想过有这么一天,只是来得早了些。”
“是娘娘送咱家走,该是咱家赚了。”
“咱家不会怪你,只求娘娘日后偶尔能想起有过咱家这么个人就好。”
原来他还知道自已应了桓芷,一定会将他带过去。
却就这么平静的接受赴死,甚至在这样的前提下说不怪她。
别忘了他。
他许久不是初见般红衣似血了,总着一袭白衫,将最柔软最不可示人的一面通通展现给江妧。
月光洒在他肩上,眉目如画,清冷绝尘。
他将永远是江妧心尖上风光霁月的少年郎。
江妧咬着唇,不愿被他再看到自已哭,仰着头望向月亮,晦涩艰难的开口,“一直没问过,长临可还有什么愿望没实现的?”
“从前没有。”
“现在呢?”
他定定看着江妧的侧颜,片刻,轻弯起唇,“希望娘娘喜乐顺遂吧。”
祝愿的话翻来倒去总的也就那么回事儿,最简单才是最由衷的。
他一向没什么想寄予‘愿望’的需求,如今,愿望只一个‘迢迢’。
徒增遗憾,便也没必要告诉她了。
江妧眼睛弯成弯月,又哭又笑的应下,“好,本宫答应长临。”
这晚,江妧被他抱着不撒手,最后只能的纵容又心酸的抿着嘴角稍稍走神。
司命是真没发现那个凛子觉?怎的也不找她说说情况?
虽谢长临日日在,可他要见江妧也是很容易的好吧?
总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江妧狠狠的在心中啐了口,翻身缩进谢长临怀中,久久不愿阖眸,指尖一下下描绘着他的眉眼,像是要深深刻进心里。
江家催着,桓芷也差人来问过,一次比一次急切。
她等不来司命,也不好再拖下去了。
翌日,江妧唤来荣庆、巧巧、王有才,同他们三人单独说了说话,末了才问出目的。
“你们三人可想出宫?”
见他们不明所以,她温和的扬唇,解释道,“过些日子许是要开战的,本宫想将你们安置去殃及不到的地方,如何?”
三人相觑一眼,齐齐跪下,心中霎时感动不已,巧巧先哭出声来,“娘娘不要奴婢了吗?”
江妧捏了捏她的脸,“怎会不要你?只是先出宫去躲些日子,待仗打完了,本宫或许能同掌印一道去寻你们,到时还需你们伺候呢。”
她又说了半晌,见三人泪眼朦胧,追问为什么,她只是叹了口气,“荣庆,王有才,在宫里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们愿意一辈子这样身不由已的活着吗,本宫只是想提前做个打算,以免日后小命都搭在这儿。”
“若你们实在不愿,就当本宫多管闲事了吧。”
荣庆重重磕了下头,眼尾红红,哽咽着,“娘娘,为何还记得带上奴才?”
“因为你伺候掌印很久了呀,况且,当初你还救过本宫一命呢。”她俏皮的眨眨眼,抬手指向桌子,“本宫给你们三人准备了不少银钱地契,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足够衣食无忧过上一辈子了。”
“若是日后想娶妻……”
第122章 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荣庆和王有才听见这话,惶恐不已,擦着眼泪面露窘色,泪水打湿了他们都衣襟,“娘娘,奴才们……娶什么妻呀。”
江妧抿唇,透过窗台看到了秋千上同样望着自已的谢长临,莞尔,嘴上却很是认真道,“阉人也有爱与被爱的权利,若你们哪日遇上这么个人,不妨大胆些。”
“出了宫定要抬头挺胸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