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一场黄粱梦,注定迟早要醒,她只能凭一已之力,让这场梦能久些,多一刻一时都好。
这世上有多少人盼着他谢长临死,连他本人也觉着,事情做完就结束这没意思的一生吧。
她竟说她怕。
怕他死。
荒谬之极。
荒谬到,他眸中都禁不住泛起淡淡雾气。
“咱家答应娘娘,竭尽所能好好活着,可好?”
终是在她的眼泪里败下阵来,做出承诺。
“不许骗人,定要竭尽所能!”
“……嗯。”
江淮安到的时候,两人在院中石椅上,江妧脑袋搭在谢长临肩上,嘟囔着不知说着什么。
而谢长临替她拢着鹤氅,紧缩眉心。
待靠近才听他温声细语的在哄,“进屋好不好?外头凉。”
江妧轻哼,“就不,本宫非要冻死自已,免得又给某些人机会丢下本宫!”
“……咱家知错了,娘娘若实在气不过,便罚咱家吧?”
江淮安:“……”
开了眼了。
他神色未变,只是下颚有些紧绷,不等人禀告就走了进去,“妧儿。”
江妧抬头,弯了弯嘴角,声音很轻,“大哥。”
谢长临早察觉到他来了,也只是轻瞥了一眼,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哪里能看到方才哄女人的样子?
江淮安轻嗤了一声,也不搭理,只是又气又怜的看着江妧,“同大哥回家一趟,爹爹在等你。”
“好。”江妧脆生生的应下,伸手牵起谢长临,“他同我一起。”
还不等谢长临反应,江淮安露出嫌弃,“江家不欢迎他。”
谢长临:“……”
搞得他很想去似的?
可江妧不管欢不欢迎,更不管他想不想去,拉起人就往外走,还顺道喊了一声,“巧巧,回家啦!”
巧巧连忙跑出,心颤不已。
完了完了,要回去接受审判了。
江淮安在后头看着两人亲密如斯,简直比江凌珩说的还夸张,不禁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才提步跟上。
谢长临被拉到马车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江妧,“当真要带咱家去?老东……”
见江妧露出饱含警告的神色,他硬生生压下脾气,改了称呼,“你爹不会被气死?”
“那我可求求你,收敛些别把爹爹气死。”
谢长临:“……”
刚跟上的江淮安:“……”
三人坐一张马车里,气氛属实有些怪异。
一向敌对到见了面就刀刃相向的两人因中间横插了个委屈巴巴的小姑娘,只能偃旗息鼓,暂且相安无事。
不过,更令江淮安不适的,是眼睁睁看着江妧死活牵着谢长临的手,愣是不肯撒开。
她主动的!他娘的,是江妧主动的!
他简直要把那十指紧扣的双手给盯出个洞来。
这要说她是被这阉贼强迫的,鬼都不信。
江淮安此刻的神情就活脱脱是自家的大白菜被猪拱了。
又气又无奈。
奈何他对江妧就算是气极了也说不出重话,只能强迫自已阖眸,眼不见为净。
等着吧,臭丫头,回去让爹爹教训!
江妧听见他咬着牙根嘎嘎作响的声音,心虚的吐了吐舌头,主动搭话,“大哥,爹爹他老人家是不是很生气?”
简直问了句废话。
江淮安没好气,“你说呢?”
谢长临闻言轻嗤了声。
江淮安当即睁眼,冷冷的看着他,不解气的骂了句,“死阉贼。”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