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口时才明白,哪里是问你想不想,分明是在说,

我想。

江妧自是明白他的心理,手上力道不由得加重,声音闷闷,“想,想得不得了。”

好似说的太简单了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情,又补道,“是茶饭不思的想,做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想,夜不能寐的那种想……”

见她越说越离谱,谢长临很不给面子的从喉间发出低笑,“得了,娘娘一向说瞎话眼睛都不眨。”

他还掂了掂怀里的重量,笑意更深。

虽没直言她胖了,但意味很明显,江妧脸霎时就红了,装出气鼓鼓的模样瞪着他,开始找茬,“怎的不给本宫回信?”

“咱家不是回了?”

“本宫可是写了十几封,你就回一封,说得过去吗?”

她轻哼了一声,瞟了眼天上,“本宫还总怪风驰,是不是它半路把信搞丢了。”

谢长临了然,垂眸瞧她,“娘娘这般喜欢给小畜生取名?”

不等江妧答,他又道,“那娘娘可发现,几次回来的鹰不是同一只?”

江妧:“……”

真没发现。

理不直气也壮一向是江妧的强项,当即便恶狠狠道,“你别给本宫岔开话茬!本宫在问你,为何不给本宫回信!知不知道本宫很担心你,生怕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或是出什么事,宫里也没有接到什么消息……”

她一股脑的控诉,却见谢长临面不改色,只静静瞧着自已,她顿时泄了气,低叹一声,“罢了,你没事便好。”

片刻,谢长临才淡淡启声,“娘娘非想看,那便晚些自已躲殿中看吧。”

话落,他指尖捏着几封书信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也不曾想到,自已会在她每次写完信后写下回信,只是从未寄出去过。

许是内容连自已都没眼看,哪里会像他谢长临写出来的东西?便也不想给她看。

此刻小皇后不依不饶,瞧着越说越失落,他还是破罐子破摔的拿出来了。

看便看吧。

该他没写完就烧,该他猜到江妧会追问不回信的缘由,该他将信带过来了。

活该他栽她身上的。

江妧生怕他反悔,珍宝似的抱在怀中,从他身上下来后屁颠屁颠的将信放进殿中枕头下,这才又跑出去。

谢长临还站在檐下,微微抬眼看着方才宫人未放完烟花,绚烂的火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她将大氅披回他的身上,细心系上皂绦,见他垂眸,踮脚在他唇角一吻,眉眼弯弯,“欢迎回来,长临。”

谢长临嘴角一直挂着淡笑,什么也没说,将她揽入怀,一同看着天上。??l

江妧安静了片刻就又出声了,“你是不是瘦了?路上很辛苦吧?事情都处理完了吗?莫不是特意赶回来陪本宫过年的?”

“没瘦,不辛苦,都处理完了。”

谢长临轻瞥着她,“娘娘在信中念叨了数遍,咱家能让娘娘失望?”

他快速解决了大司马,将边关战事丢给其他几个将军,带着自已人声称回宫,实则去大漠见了君主,君主想留他久些也被他拒了,将事商讨完便匆匆回京。

为的,不过她一句,“想和长临过除夕。”

“你真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长临。”江妧毫不吝啬自已的夸奖,心中蜜似的甜。

她依旧有些醉意朦胧,却在这样好的气氛下,竟隐隐生出一股没由来的不安。

今夜宫中会彻夜灯火通明,烟花也不会断,他就这样安静的陪在她身边,甚至在她耳边温声细语,美好得像是一场梦。

所以在谢长临问她新年有何愿望时,江妧不合时宜的落下一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