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无缚鸡之力，通讯设备也被收走了，孤身在此，能做什么？”

“明白就好。”

黑鲸套上扳指站起身，拿出一张金卡递给路世卿。

“地上七层随便逛随便玩，所有的消费都可以划这张卡，路先生，逍遥快活似神仙，我这里除了不敢承诺你长生，其他皆能实现。”

“多谢。”

路世卿回房换了件衣服，趁这个机会，他唤醒定位发送功能，出发前他把接收器寄给了隋聿，他不知道他收到的几率有多高，甚至悲观地想，即便收到了又如何，远水解不了近渴。

况且，作为军人，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越过边境线。

路世卿变得焦躁不安。

房间里备有小册子，其中对每层楼的娱乐活动进行了详细的介绍，有近一半的厚度印着赤条条的美女和帅哥，瑟晴交易不过是最初级的玩法，更多的是虐待和买卖。

那些人都是展柜里的羊，随时随地都能被送上解剖台。

他走出房间，乘电梯上到七楼，趴在栏杆上能览尽楼下的喧嚣，如黑鲸所言，这七层楼全部开放给各地来的买主潇洒玩刺激，可那些羊是通过点单后送来的，他们被关的不远。

地下还有建筑，那个小男孩应该也关在里面。

到处都是监控和警报器。

路世卿头皮发麻，他扫过头顶那些无声的眼睛，没有半点心思再探究藏在灯红酒绿下的血腥交易。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和衣躺在床上，默默地想傅阅微在做什么，身体怎么样，病情有没有恶化。

从看到那个小男孩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仅存的希望破灭了。

“对不起……师兄……”

路世卿低声喃喃，两行清泪顺着眼尾滑至枕间。

这一夜，他没敢合眼，天一亮，黑鲸派人来询问他考虑的结果，他放弃了。

“我决定终止交易，尽快送我回国。”

他没有三头六臂，救不了任何人，孤身回去也将背负良心和道德的谴责，今后日日夜夜会活在名叫宋津曦的梦魇里。

一切阴因他而起，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他现在只想回去陪傅阅微。

黑鲸不是很意外路世卿的选择，他收了违约金，指派手下送路世卿返程。

只是车子行至半途时，一阵颠簸后，似乎被人拦了下来。

“虎鲨的客户看上了这只羊。”

路世卿听不懂D国的语言，他眼睛也被蒙着，不知道那些人叽里咕噜交换了什么意见，感觉车子再次开起来的同时闻到了一股隐隐约约刺鼻的味道，没多久意识便不受控制地抽离了。

再醒来时，路世卿发现自己躺在湿冷的水泥地上，周遭没有窗户，光线昏暗，低低的呜咽声传来。

他的视线逐渐适应时，看到了左右两边的铁栏里都关着人，那个叫宋津曦的小男孩就在他左手边，此时是醒着的，但是目光颇为呆滞，瑟缩着蜷在角落里，发出小心翼翼的啜泣声。

所以，他是又被带回了那个娱乐城，只不过这次的归宿变成了屠宰场。

“呦，醒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门外是那天抱着宋津曦给路世卿验货那位的壮汉，他嘴里叼着根烟，吞云吐雾间露出嗜血的笑。

“你与黑鲸的交易完成了，不过……昨晚有位客户找到了虎鲨，他对你很感兴趣，所以，只能把你再请回来。”

“这样做不怕坏规矩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这里的生存之道是追随强者，黑鲸也好，渔夫也罢，不过都是虎鲨的手下败将。”

“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