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爷爷给你把所有的止疼穴位都揉一遍。”
“我好疼……”
傅阅微喃喃着,冷汗簌簌,那些曾经竭力隐藏起来的痛苦无所遁形,他好像缩回了骤然得知父母客死他国的那一年,绝望的,无助的,淋着这世间急风骤雨。
路鉴明将他扶在怀里,像刚把他领回家时一样,用枯瘦却有力的手掌一遍一遍捋过他的脊背。
“爷爷再想办法……我们等等小宝……”
“嗯……”
贺安事先已经默默退了出去,他站在院里,抬眸看头顶这一方晴空,云朵飘扬,有麻雀在枝头叫,明明是看起来给人希望的景色,可似乎总也落不到这座小院。
他忍不住想骂一句狗老天。
傅阅微又睡了一阵,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开了灯,床边守着的人是梅青禾,她握着他的手,似乎已经很久了。
“奶奶……”
“睡好没?”
“嗯……”,
他之前那点崩溃的情绪已经过去了,只是眼睛酸疼得利害,尤其被灯光一照,刺得难受。
“还不舒服啊?一会儿再拿药包给你敷一敷?”
“没事,不用,缓一缓就好了。”
“厨房做了红枣糕,想不想吃点?”
“不用单喝米油了?”
“嗯,给你加餐。”
傅阅微确实有点饿了,他稍稍坐起来一些,想要自己擦手,梅青禾却先抽初湿巾来。
“奶奶,我自己可以。”
“下次你来。”
“我……”
“长大以后就没这么照顾过你了,今天给奶奶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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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阅微好几天没下床,他腰酸腿软,却还是坚持穿好衣服去了西图x澜娅餐厅。一碗浓稠温热的米油下肚,熨帖了灼烧空荡的胃,但也再吃不下别的,他坐在椅子里看着空碗发呆。
窗外明月高悬,是几近全圆的玉盘状,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明天就是元宵节了。
怪不得阿姨说明天要滚点元宵吃。
原来路世卿已经离开了一周,他大概真的伤心了,吝啬打个电话回来,早知道那天就不惹他生气了。
傅阅微摸衣服口袋没摸到手机,应该是扔在床上了,他轻叹一口气慢吞吞站起身往屋里走。
还没上台阶,听见院外传来说话声,紧跟着路鉴明便与乔守成一起跨过了垂花门。
院里的照明灯还没有开,只亮着火红的灯笼,光线有些昏暗,暗得仿佛滚起了一股血腥气,围着乔守成缠绕成一团。
他好像地狱来客。
路鉴明放人进门前专程问过,他此次前来不是找傅阅微聊工作的,单纯就是探病,并带来了患者的谢意。
傅阅微看着他竟然有些心慌,微蜷在身侧的掌心里渗出薄汗,尤其在他靠近时,似乎闻到了梦境中那种腐肉丛生的恶心感。
“乔副院长。”
“陈启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下午也顺利醒了,听说是你带病指导了这次手术,非要让家属亲自登门感谢你。”
“我只是从旁协助,受不起这份感谢,最该感谢的是那位捐献者,还有主刀医生。”
傅阅微将他引到书房,路鉴明生怕他们挂着羊头卖狗肉,也跟过来坐下陪聊,但没过多久梅青禾便过来喊人。
路舟济得行针排毒,贺安也要定点做针灸,他临走又告诫乔守成收起花花肠子,不准再打傅阅微的主意。
“路老先生很关心你。”
“舐犊之情罢了,如果冒犯到了,还请乔副院长谅解。”
“傅医生说笑了,要不是有你这层关系在,路老先生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