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和我说,路家那臭小子天天往你办公室跑,比去他家诊所上班都准时,你们俩这是小别胜新婚,除了耳鬓厮磨就再顾不上别的了?古代皇帝都没你们这么昏聩!”
傅阅微垂着头,他其实不太能听得清秦淮章在说什么,耳膜里像是浸满了水,声音隔着千重水幕传来,震得心慌,却辨不真切。
“抬起头来!”
秦淮章自己还站着,以前也没见他这么放肆过,气得踹他一脚,傅阅微吃痛,差点儿从椅子上滑下来,他深呼吸一口气。
“老师……”
“混账玩意儿!还知道我是你老师?”
“今天不方便……改天说行吗?”
“我耽误你良辰美景了?傅阅微,你看看你现在还有没有当医生的样子?以前的雄心抱负都被狗吃了?”
“对不起……”
“我没空听你说对不起,你今天不给个说服我的理由,以后这师徒情谊不要也罢!我就当多年心血喂了狗!”
傅阅微心头一痛,像被刀捅了似的,他颤巍巍抽了口气,刚要说话,胸口热油似的一滚,喉间滞涩的哽了一下,又痒又痛,刺激出一缕咳意,耳朵里轰轰的像几万只鸭子踩过。
“怎么不说话?”
秦淮章看着他仍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耐心几乎告罄,一甩袖子准备抬脚离开,却见那团烂泥竟兜头往地上栽去,他下意识伸手过去捞,但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力道不足以支撑起年轻人的重量,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傅阅微砸在他怀中。
“阅微?”
傅阅微戴着的口罩缓缓晕染出暗红色的血,秦淮章愣了一下,急忙将口罩拽下来,发现那血是从鼻子里淌出来的,淅淅沥沥流个不停。
“怎么回事?”
“上火……”
傅阅微动了动嘴,却发不出声音,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秦淮章扶着他就势躺在地上,开门叫人,护士拿药棉和冰袋赶来止血,但效果不佳,血压计测了下血压,发现血压低得几乎有些测不出来,秦淮章压着他的手腕测脉搏,又快又沉。
“去推个平车,送急诊。”
傅阅微的意识溃散在来来去去又杂乱的脚步声里,眼皮彻底合上时听见秦淮章在喊他的名字,他想不了更多,只觉得这次天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