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蝉鸣轰炸着砸过来。

炎炎三伏,烈日高悬,空气里滚过灼灼热浪,路世卿浑身上下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大脑像是突然生锈的机器,眼睛盯着的那些字分明认识,但组合起来却化成了一滩泥浆,堵得他头昏脑胀,烦躁和迟来的心慌蚂蚁似的啃噬全身。

傅阅微口袋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蝉鸣声不肯停歇,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苍蝇又盘旋到了耳边,骚得人越发焦躁发狂,路世卿起身一脚踹掉放在门边的洗衣篓,返回屋内找自己的手机。

人不顺的时候似乎万事万物都在与之作对。

他找不到手机,刚整理好的屋子又被翻得乱七八糟,他气得发了疯似的吼了两嗓子,惊动了厨房正在做饭的阿姨,手上的锅铲都没来得及放便跑了过来。

“怎么了?”

“我找不到手机……阿姨,我找不到手机……”

他形容暴躁,声音里却夹杂着委屈和惶恐,阿姨吓了一跳,顾不得灶上的菜,擦了擦手帮忙,后来在堂屋八仙桌上放着的医书下找到了。

“阿姨您先去忙。”

路世卿劈手夺过手机,在通讯录里一顿翻找,把电话拨了出去。

他为数不多的西医知识是在当年考试和去年援非时候学的,浅尝辄止,不成体系,对于购药单上的那个药甚至连名称都没念通顺,更遑论是药理和适应症。

电话一接通,他根本顾不上寒暄,劈头盖脸就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