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路世卿再三和陈竺商量，保证随时做好消毒工作，最终获得允许进入移植仓。

有路世卿在身边，那种孤军奋战的无助感没那么重了，傅阅微躺在他的怀中，尽管还是难受得时不时崩溃，至少不用发愁与随处可见的狼藉共存了。

路世卿很勤快，趁傅阅微睡着时会帮他擦身体，换病号服，收拾他吐下的污渍，替他记录每天的体温、睡眠时间这些最基础的数据。

傅阅微轻松了不少，接连靠止痛剂撑了几天，上吐下泻的症状终于开始改善，他能吃下东西了，早上抽了血，报告显示他体内的白细胞已经开始往上涨了。

路世卿高兴哭了，一边拿勺子给他喂流食，一边掉眼泪。

“别哭……我没力气哄你……”

“我没有哭，我是高兴……师兄，真的好不容易……你太不容易了……”

“你也不容易……又瘦了……”

“没关系，多吃几顿就养回来了……要是你也能像我这样就好了。”

“我努力，好吗？”

傅阅微艰难地吞咽，他喉咙里的溃疡还没好，但很认真地向路世卿作出保证，他把他的辛苦看在眼里，这些日子在痛苦里煎熬崩溃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我信你，师兄……好想亲你一下……”

“等出仓给你亲个够。”

“以后我一定要加倍爱你，绝对不惹你生气，我发誓。”

傅阅微笑了笑，抬手够了够他的小拇指。

“说话算话……”

“算，傅阅微，你就是我失而复得的后半生……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恩……我真的又爱又恨……”

路世卿语无伦次，眼泪把口罩都浸湿了，他眼里全是红血丝，眼仁却是亮的。

“小宝……谢谢你……谢谢你拼命地把我拉回人间……”

傅阅微努力抬手替他擦了把眼泪，他们都是彼此失而复得的后半生，那些糟糕痛苦的过去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甘甜的糖霜，抹得人心里发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