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不算！陈医生不是这么建议的。”

“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傅阅微不急不躁地问，路世卿不肯回答，他背转身，闭上眼睛，牙齿快把拳头咬碎了。

早上，路舟济来送饭替班，路世卿甚至没等傅阅吃完便默不作声地跑了。

路舟济见怪不怪，稳稳地坐着给傅阅微喂饭。

“毛又不顺了？”

“我想回家，他不准。”

“再给他点时间。”

“爸……我真的很努力了……听天由命吧……”

“等我先跟他谈一谈，不过阅微，即便回家，我们也不是等油尽灯枯，爸还想给你泡那个药浴。”

傅阅微狠狠打了个哆嗦。

“不要……”

“你能感觉出来，是管用的，对不对？这次你在短时间里遭受那么多身心折磨，指标查下来其实没有那么差……我确信，那药浴虽然不能彻底治愈你的身体，但可以为你争取更多时间。”

“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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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路世卿回家后闷头进屋，差点与刚从里面出来的阿姨撞上。

“哎呦，小祖宗，你想什么呢，路也不看。”

“对不起……”

“吃饭没？”

“不饿……”

“不饿也得吃，人是铁饭是钢，你这身体才好点，可别再病了。”

“我知道……别跟爷爷奶奶说。”

“看你这心不在焉的样，阅微那边又不好了？”

“没……我累了阿姨，先进屋睡会儿。”

路世卿没有与人交流的浴望，现在只想把自己关起来，阿姨又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听进去，只是机械地点头摇头，末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抬脚前补充道。

“我都回家了，屋里就不用您收拾了。”

“记着呢，我没收拾，刚才有份阅微的邮政快件送到了家门口，我替他签收了。”

“哦……”

他回屋换衣服时，看了一眼柜子上的那个邮政信封，顺手拉开抽屉扔进去，然后转去卫生间里洗澡。

热水氤氲，却暖不了人。

他出走半月，傅阅微已经孱弱到每隔几天就要输血小板或是血红蛋白的地步了，大家都开始接受他走向油尽灯枯的命运。

只有他还活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最近他每天看着日头西斜便会陷入没由来的恐慌里，睡不着的时候不敢睡，该醒的时候又不敢醒，没有人能够理解这种即将失去挚爱的痛苦煎熬。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不行。

他在热水下浇了半个小时，擦干身上的水躺进被窝里，窗帘没拉住，阳光洒在床上，被子上洗涤剂的味道经过烘烤，柔软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把脸贴上去。

医院里没有这样的条件，消毒水一天喷洒八百遍，从鼻子一路呛到肺，傅阅微每次看见进病房洒扫的清洁阿姨就心烦。

他在用各种反应表达自己想回家的愿望，只有他视而不见。

路世卿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很残忍的人，现在为了让自己安心，把傅阅微推进枯寂绝望的等待里，看着他痛，看着他一天天消沉。

下午路舟济回家，他把房门关起来与路世卿谈了许久，最后路世卿出来是眼睛红肿，很明显又哭过了，他去厨房拿了给傅阅微带的晚餐和小零嘴，开车赶往医院。

傅阅微有些低烧，难受得坐卧不安，隋聿和贺安陪着他说话转移注意力，他兴致不高，眼睛时不时往门边瞟，直到看见开门的人换成了路世卿。

“可算来了，傅医生快要坐成望夫石了。”

“今天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