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依你。”
霍司年出门了。
他毫无节制地黏了梁岁整整一周,才打消疑虑,女人不仅没表现出一丝要跑的迹象,甚至还看起了工作。
这意味着梁岁兴许真的决定要好好和他在一起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梁岁便钻进了地下室,这里长期没有人来,排风扇也关掉了,空气中有些沉闷的味道。
梁岁拿起了那个日记本。
她点了灯,翻了翻却没看见上面有任何疑似证据的东西,身后却传来一声轻响。
“你在找这个吗?”霍司年扬起一张纸,低声问。
梁岁吓了一跳,背后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冷汗,她知道此时的自己不能有任何失态,嘴角扯了扯:“嗯。”
“被我撕走了,”霍司年慢步走来,递给她,笑了起来,“这是岁岁第一次对我说‘爱’这个字。”
梁岁的瞳孔一缩,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那张白纸上,字迹已经暗沉下去,是梁岁亲手用血写下的六个大字。
“霍司年,”她的声音发着抖,低低地说,“我、爱、你……”
“岁岁,”霍司年抱住她,语气很温柔,“我也爱你。”
第三十章
恍然一记重锤砸在颅脑中,梁岁疼得一身冷汗,她不自觉地发抖,可霍司年却没有在意,甜蜜地笑了起来。
“岁岁,我真的很爱你。”
梁岁想起了所有。
三年来的痛苦、绝望和悲惨接踵而来,她被霍司年死死箍在怀中,眼睛用力闭了闭,她强行扯出一个笑。
“我们出去吧。”
“好。”
霍司年抱着她从地下室走了出来,将她放在床榻上,轻轻地吻了吻。
梁岁终于明白,为什么霍司年会这么坚持地、反复地,不顾一切地用他的方式“爱”她。
因为他一直以为,梁岁为自己设下的密码,是爱他的表现。
但梁岁只是因为这句话很难提及,很难说出口,才会写下,她在警醒未来可能会在失忆后爱上霍司年的自己。
如果对他说出爱,就会感受到曾经的痛苦。
她看着霍司年的背影,拿出手机,忍着痛苦给叶琳发了一个邮箱。
梁岁以为自己不会把证据存在电子档案中,恰巧霍司年也这么以为。
只是他们都错了。
叶琳没有回复,但梁岁知道她看见了。她看着连背影都透露出喜悦的霍司年,由衷地感到了悲哀。
为什么?
为什么“爱”这种人人夸赞的感情,却酿成了这样的苦果?
警车包围别墅的时候,霍司年刚刚炖好汤,他对刺耳的警笛充耳不闻,将汤端到梁岁的嘴边,看着女人拒绝的表情,眉眼微微垂落。
“我不会向你下毒的。”霍司年轻声道,“岁岁,我爱你。”
天麻炖排骨,梁岁忍不住笑了笑,太讽刺,因为她头疼,霍司年就立刻给她炖了汤。
可他的爱,她消受不起。
梁岁离开前去见了霍司年最后一面,他们隔着警局的玻璃墙对视,男人瘦了很多,脸色有点差,看着梁岁怔怔的,似乎没反应过来。
“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是吗?”
“是啊。”梁岁轻轻地说,“我要走了。”
霍司年的神色黯淡下来,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岁岁,我爱你。”
梁岁心想,多希望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听到这句话。
霍司年太贪心了,可是贪心的人,最终总是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