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顾看他笑起的嘴角,微微垂下眼睛,一同去看台上正唱戏的红玲子。心说:这确实不算个坏主意,但还是要看陈老板乐不乐意见,到底想见谁。于是说:“省得了,“总是连累三哥替我想办法。”随即两手合十,装成可怜兮兮的样子,朝三爷讨饶:“三哥千万千万不要告诉我爹。”

三爷点点头,就算答应了,仿佛听得心情不错,说:“这戏子,唱得还好。”梁君顾哪听得懂好不好,就跟着胡乱夸了两句。三爷说:“给他点钱,说三爷听他唱得好,赏的。往后好好唱。”

三爷口里的一点赏钱,放在人手里就是一条沉甸甸的小黄鱼。红玲子接过小黄鱼,又听罢了传话,眼睫微颤,笑道:“谢三爷的赏。”

梁君顾笑说:“三哥好大方。”又想起除了药材与杂书,陈老板都没收自己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于是离了戏园子,就去集市上逛了一圈。

但他知道军人喜欢马与枪支,知道女人喜欢花与香水,却琢磨不出陈老板喜欢什么。问肖副官,肖副官也不知道,只能搜肠刮肚地出馊主意,两个死直男买了一堆绸缎珠花,通通送回府上,堆到陈老板面前。

陈老板一抬眉毛,略带嗔怪地看他一眼,嫌弃少帅胡乱败家。他已经能说几句话了,咳嗽两声,低哑道:“少帅这是做什么?”

梁君顾反而瞪起眼睛:“你不要多说话!”想了想,又说:“等你嗓子好了,再回台上,我若是不捧你,就要被人说始乱终弃。我现在就练练怎么捧角儿,你之前说怕我名声不好,现在就给我收着,别婆婆妈妈的。”

陈老板慢慢张大眼睛,忽然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低低道:“谢少帅的赏。”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被说得缠绵lannian悱恻,加上他凤眼微挑,眉目柔软,说不出的万种风情,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句美貌。

梁少帅中气十足地说:“你笑什么!”却没察觉自己脸红到耳朵尖尖。恰好有人来送药,梁少帅接过来,想也不想就往嘴里倒。小丫鬟哎呀一声:“是陈老板喝的!”少帅早苦得脸皱起来,听见这话,硬生生咽下去,说:“叫唤什么,我试试这药苦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