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了想,诚实地说:“就你教我的,说戏词里有,甚么‘好冤家,放过奴也’,噫!”他皱起鼻子,做了个嫌弃的表情,“你们的戏词都这么酸?”

幸好他听不懂,不然一坐一个时辰,早晚被这些戏词酸死了。

陈老板把他搂住,暗想哪有这么荤的戏词,不过随口说来逗他玩的。没想到少帅这样当真,回忆起少帅那时脸红腰软、断断续续学着他说荤话的情态,忍不住将少帅按在床上,又一番蜜里调油。

两人胡闹了半晌,少帅也是有点累了,脑袋沾上枕头就有点困,窝在陈老板怀里,含含混混地说:“我明天就去三哥家了。老肖留给你,有什么事你就使唤他。”

陈老板都快忘了这茬了,只是少帅坚持三爷没那心思,他也无可奈何。就从床上起来,给少帅收拾行囊。少帅说:有下人呢!被陈老板白了一眼:下人和我收拾是两回事。就不吭声了。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陈老板以前唱那些戚戚切切的深闺怨曲,想代入进去,却从没有过真切的体会;如今少帅只是离开他两天,他就开始跟望夫石似的,往台上一站,袖口一抬,眼帘一垂,就是个分明的望夫石。台下就跟着轰然叫好,说把那思君的妇人演绝了。

那话怎么说来着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肖副官见陈老板这幅思君的样子,实在心有不忍,趁着他这两天有空,就说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自己带他出去散散心。

陈老板似笑非笑地看了肖副官一眼,手托着下巴往窗外看:“散散心也好,不过去哪儿呢?”

肖副官老实回答:“看陈老板喜欢,去个清静些的地方?”

陈老板点点头,“清静些好,最好有地方住,再有些树林,我清晨起来需练嗓子,不能打扰别人。”

肖副官在心里默默划去几个地点:“好的,陈老板还需要什么?”

陈老板慢条斯理:“最好还能求姻缘符。”

肖副官一愣,脑子没转过来:“给少帅?”

陈老板不说话,笑着看他。肖副官脸就慢慢变红,说:“不,不用给我……没,我不是。”

话是这么说,肖副官还是打好了招呼,同陈老板收拾收拾东西,一同去住了青云观。毕竟是少帅的家人,加上肖副官这层关系,自然安排的是极安静的住处,后头一片长势很好的树林,长年有人打理,葱葱郁郁,十分可爱。

肖副官本想守在陈老板身边,对外头过来说大师兄找人的小道士爱答不理。但陈老板说:“你不去看看他?”肖副官别扭了一会儿,还是跟着小道士出去,另外嘱咐人给陈老板送饭。

陈老板自己呆着,也没什么事做,不过既然来了道观,香总是要上的。于是一个人走到灵官殿里,耐心地等待排队,烧了三支香,跪在软垫上叩拜。

先求了少帅平安,又求了自己姻缘美满。虽然稍有些贪心,还是替肖副官许了愿望,等他与道长得了圆满,再来还愿。

这时陈老板听见哒,哒,哒,小皮鞋踩在地上的清脆声音,虽然人声喧嚷,这声音还是一下一下,十分清晰地走到自己身边。

陈老板闻见身边影影绰绰的花香。他对香味儿颇为敏感,分辨出这味道不像是国产的胭脂水粉,更陌生,也更活泼。他在那些富家的太太小姐们身上闻见过,大约是英吉利或法兰西的香水。

他这人很规矩,不会在外头乱看别人家的女儿。但人家专等他来看,等陈老板站起身,就看见身旁一名少女,把亮亮的眼神从神像上移回来,看向他:“是陈老板吧?”

可以说女孩,或者女人。她处在两者之间曼妙而愉快的年龄里,烫着卷发,旗袍外穿一件西装外套,笑吟吟的样子很美,也带着天然的矜贵。

见陈老板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