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人,平时精明能干什么都不怕,却偏偏讨厌输液打针,只是看到针管的时候都会觉得疼了。
纪一珵感觉到她在微颤,又想到刚才进来的时候她闪躲着的眼神,突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
他抿了抿唇,试探性地问了医生:“医生,除了打针还有其他办法吗?”
“有啊。”医生顿了顿,“吃药,然后痛就忍着。打针是最快且有效的方法。”
“......”
“你看她都痛成这样了,你还忍心让她继续痛着?”
纪一珵撇头看了下白析,她的手紧紧地拽着病床上的被子,因为太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看得见。
他朝白析迈了一步,蹲下,然后仰头看着她。
语气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慢慢开口:“学姐,打针吧,别怕。”
随后不知是出于安慰还是何种目的,他抬手把手放在白析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对于白析来说,大概没有几件事比打针输液更恐怖了,所以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胃还疼着,从打针室出来的时候,就有一双手伸过来立马接住了自己。
“能走吗?”他关切的声音传来。
“嗯,可以。”
“稍微好些了?”
“好一点...”
消化性胃溃疡,在进食后的一两个小时表现的最为明显,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也会减轻。
纪一珵把她扶到床边,说:“你再休息一下吧,我过去问一下医生。”
白析点了点头,坐在床边,感觉自己的疼痛感没有那么剧烈了,在刚才完全就是天旋地转,果然自己还是应该多注意一下的...
每一次都是已经疼起来了,出事了,才会知道后悔。
她这个人啊,真是不把自己逼到某种地步,绝对不上心。
白析偏头,看到纪一珵正在和刚才的医生说着些什么,她低头垂着眸,眼上覆盖着白炽灯打下来的光影。
如果不是纪一珵的话,现在自己是不是已经至少是缩到桌底去了。
说来可笑,她竟然从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纪一珵虽然比她小一些,但是好像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种小孩子。
等着等着,胃痛的感觉也越来越弱,她终于开始重新思考着,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