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难听,但却不无道理,新妇一人回门,无论在何处都是一桩笑话。
人言可畏,林钰曾因此受了不少罪,李鹤鸣如此行事,林靖自然要为她出气。
可李鹤鸣却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他拧眉盯着林靖,厉声道:“松开。”
林靖气得都想揍他一顿,哪会松手,然而当他眼角瞥见自已的食指不经意从李鹤鸣脸上蹭下的一抹白后,又觉得恶心似的,忽而一把将手甩开了。
他搓了搓手指上细腻的粉,认出这是女人的脂粉,嫌弃道:“你一个大男人往脸上涂什么脂粉!”
李鹤鸣冷眼看着他:“与你何干?”
林靖盯着李鹤鸣的脸仔细看了一会儿,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眯起眼顿悟地“噢”了一声,心头那股子为林钰抱不平的郁结忽然就解开了。
他嘴一张便是满口风凉话:“李大人学些乱七糟八的魏晋之风往脸上搽粉,该不会是为了遮脸上的巴掌印吧?”
李鹤鸣不是爱梳妆打扮的小白脸,需得他用粉往脸上遮挡的痕迹,除了巴掌印这种掉面的痕迹,想来也不会有别的了。
李鹤鸣被拆穿也不否认,反倒冷笑着睨着林靖:“林大人倒是懂得不少,看来是吃过不少巴掌。”
林靖被他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看他,李鹤鸣也不欲与他争执,绕过他,继续朝着林钰的院子去了。
第二十七章 矛盾3
第二十七章 矛盾3
李鹤鸣收到林钰的信后,细细读罢,却没立即动身。
而是又在北镇抚司阅了几本无关紧要的文书才慢条斯理地往林府去,非要做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也不知做给谁看。
今日除夕,乃是家家户户团圆之日,衙门里没几个人。
李鹤鸣这才迎娶新妇没两天的男人放着暖香软玉不要,却和衙门里一帮子讨不到妻子无家可回的可怜男人窝在一块,惹人非议又叫人不解。
偏生他还冷着个脸,昨夜弟兄们聚在院子里吃羊肉汤锅时都怕声太大扰了他清净,今早见他终于走了,皆如送走瘟神般松了口气。
李鹤鸣到林府后,先按礼数拜见过林郑清和王月英,才去见的林钰。
但好巧不巧,在半路撞见了提着栗子糕的林靖。
泽兰从王月英的侍女那得知李鹤鸣来林府的消息,忙跑去通报林钰。这厢才说完,文竹又匆匆跑来说林靖与李鹤鸣起了争执,像是要打起来。
文竹戏没看全,只远远看见林靖揪住了李鹤鸣的领子便忙不迭赶来通知林钰,林钰听罢,当即就要去劝。
不过李鹤鸣腿长脚快,她这稍做收拾正要出门,李鹤鸣就已大马金刀地进了她的闺房。
除去郎中仆吏,林钰的闺房从无外男来过,便是林郑清与林靖都很少进门。
李鹤鸣算得上是第一个。
泽兰与文竹瞧见李鹤鸣来了,两人皆愣了一瞬。
尤其文竹,方才还在背后说李鹤鸣的小话,此刻猛然被抓个正着。他一见李鹤鸣的冷脸,心头虚得恨。
泽兰难得反应迅速,拉着他悄声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林钰的闺房与李鹤鸣那布置得处处正经的新房不同,无论是床帐绣花、桌上妆奁,还是屏风上的清荷碧水,入眼的一切都透着股姑娘家的精致秀气。
站在房中细细一闻,还闻得见一抹长年累月浸润进房中家具的脂粉香。
李鹤鸣将林钰的闺房不客气地从头到尾打量了一边,看起来恨不得把床帐后盖的什么料子的床被都看清楚,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了桌椅前娉娉立着的林钰身上。
她今日回门,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出门前妆扮了足足一个时辰,漂亮静雅,很是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