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回头望向看着院中彩礼不知在想什么的林钰,无声叹了口气。
罢了,既然事成定局,多思无益,李鹤鸣既然一心想娶自已的女儿,总不能欺负了她。
比起王月英,林郑清这个做父亲的倒十分坦然,好像早料到有这一天,更不担心林钰嫁给李鹤鸣后会吃苦头。
他在朝数十年,如今朝中年轻一辈的官员皆是他看着一步步升上来的,为人秉性他大多都清楚。
李鹤鸣在短短几年里升任北镇抚使,虽在官员中名声不好,但在他看来,却是难得的青年才俊。
林钰嫁给他,不算坏事。
林郑清和王月英做爹娘的都认下了婚事,林靖却依旧怒气难消。
他皱着眉头来到林钰身边,问她:“萋萋,你想不想嫁他?”
他问得认真,显然不赞同这门婚事,大有林钰不肯他立马拿着圣旨入宫请皇上收回成命的架势。
林钰握着圣旨,偏头看向这个自幼便一直护着她的兄长,竟然笑了笑:“我若嫁给他,阿兄觉得不好吗?”
林靖只当她强颜欢笑,不满道:“他有什么好?”
他说着,似想起什么,低声问林钰:“是不是因为上次灵云山之事,那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没有告诉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又或者他拿了你什么把柄?”
林钰没想到他会猜到那事去,她不打算让林靖为过去之事担心,摇头道:“不是的,阿兄。”
“那是为何!”
林钰道:“权势。阿兄在朝为官,应该最是清楚,这百官里无人有他那般煊赫权势。”
林靖怔了一瞬,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林钰又道:“我不喜欢以权压人,但我既然出身林家,阿兄你觉得哪个寻常人家我瞧得上?”
林靖不信:“可当初定亲时,李鹤鸣也不过锦衣卫千户。你这个理由,未免有些勉强。”
林钰解释道:“他与旁人有些不同,他父兄已故,娘亲也已不在,千户是他自已一步步爬上去的,我当初虽退了他的亲,可也不得不承认他年少功成。有他这般才干的青年,人才济济的都城里再难找出第二人。”
她说着,转头看向林靖:“便是阿兄,若没有父亲和姐姐的帮扶,也难胜过他。”
林靖闻言沉默了片刻,勉强听信了这个理由。
但他又不免为林钰担心,叹气道:“我倒不知你是因权势才青睐于他,但其实你大可追随本心,寻一个自已喜欢的。”
林钰笑了笑:“不是谁都如阿兄这般幸运。我记得姐姐入宫前,也有一位心上人,可姐姐最后还是入宫做了皇上的妃子。况且我生于权贵,便不能不追权逐势,阿兄难道希望林家教出来的女儿只知追随情爱不顾家族兴衰吗?”
林靖不赞同这话,他拧眉道:“可至少阿姐深得皇上喜爱,李鹤鸣对你有真心吗?”
林钰想起灵云寺中那块写着她名字的木牌子,想应个“是”,但她又想起下山时泽兰与她说李鹤鸣上过教坊司,不确定道:“应当……有一点吧……”
“他有个屁!”林靖指着院里的彩礼,气道:“他若是真心?今日这样大的事会连面都不露?你看看他送来的礼,迎娶我林家的女儿就只用这些东西,你若嫁给他能有什么好日子?”
林靖这话声大,半点没压,是当着陈老的面说的,看样子是有意要把这话传到李鹤鸣的耳朵里,叫他知晓林钰不是他李鹤鸣欺负得了的。
无怪乎林靖瞧不起这几箱子彩礼,因这院子的东西看上去是单薄了点,至少林靖娶秦湄安时可远不止这几个破箱子。
手持礼单的王月英听见这话后,看了林靖一眼,咳了一声:“靖儿无礼。”
林靖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