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她自认做到这份上已经足够,实在不想理他,低头轻轻拭去眼里的泪,开口时声音有点哑:“李大人不要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李鹤鸣抚了下刀锷:“知道。”

林钰得了他的允诺,不愿再留,她羞于自已又怨李鹤鸣,弯腰拿起桌上的帷帽,连礼数也不顾,有些孩子气地自顾自道:“我要回去了。”

李鹤鸣叫住她:“等会儿。”

林钰抬眸从薄纱下看他,压着脾气:“还要做什么?”

李鹤鸣没答,扬声冲着院外唤道:“陈叔。”

月洞门前候立的陈老听见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迈着一双老腿小跑着进了院,躬身道:“家主。”

李鹤鸣看了眼林钰缩在袖中的手,道:“去找只手炉给林小姐。”

陈老愣了一下,林钰也怔了一下,她转过身负气道:“我不要。”

说罢便快步离开了,当真是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林钰出了李府,扮作小厮的泽兰正在马车前坐着等她。

马车停得偏,离李府的侧门有几步路,冬日冷寒,朔风萧萧,路上没什么人。

林钰怕帷帽被风扬起来,伸手轻拽着薄纱,低头闷声往前走。

她来见李鹤鸣的事,除了泽兰,再无旁人知晓。

泽兰见她走近,直接就要上马车,突然轻“咳”了一声。

林钰在李鹤鸣面前是随时随刻提着一百颗心,此刻听见这咳嗽声,立马警惕地转过头看向泽兰:“怎么了?”

泽兰有口难言,拼命给林钰打眼色:“没事,小姐,就是嗓子有点不舒服。”

可惜林钰没注意到她的视线,暗道自已多心,而后又难免自责让泽兰露天席在风里等了这样长的时间:“是我不好,回去我让厨房做一碗热梨羹给你暖暖脾胃,可千万别生了风寒。”

泽兰苦着脸点头应下:“谢小姐。”

林钰今日在李府那方院子里出了格,丢了魂,心思也乱了。

如果她稍稍细心些,就会发现泽兰自见到她起,就睁大了眼盯着她,一副有话要说但又不敢明说的样子。

林钰心神不宁地推开车门,取下帷帽弯腰往里进,然后才钻进去,一双踩在车内铺着的地毯上的灰面竹纹锦靴就进入了她的视野。

竹纹飘逸,针线细密,在这都城里少有这般精巧的绣工。

林钰一眼就看出这鞋出自谁手:这是她去年亲手做的。

林钰身体猛地僵住,惊慌地抬头一看,见林靖大马金刀地坐在马车里,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不晓得在这马车里等她从李府出来等了多久。

林靖好似已经气过了性,从面上看不出半点怒不可遏的模样,然而林钰却几乎在这一瞬间望见了自已接下来难踏出房门一步的凄凉日子。

林靖见到林钰后,先是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个遍,目光扫过她红润有些肿的嘴唇,脸色瞬间寒了下去。

林靖娶妻多年,夫妻和睦,有什么看不明白。

他冷笑了一声,声音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我当你这些日为何郁郁寡欢、心神不定,老是偷摸着往外头跑,原来是跑来和男人厮混!”

这话说得刺耳,但林钰却无从辩驳,她今日在李府做的事,无论放在哪名女子身上,都称得上是孟浪之举。

车外泽兰赶马回府,马车动起来,林钰不敢答话。

她偷瞥了眼林靖的脸色,放下帷帽,惴惴不安地贴着车壁坐在垫脚的织毯上,然后臀才沾着地面,又听见林靖怒道:“谁让你坐了,跪着!”

林钰身体不好,从小即便犯了错也没怎么跪过,但打小是见林靖惹祸跪惯了祠堂的。

她被林靖气势十足的低呵吓得缩了下脖子,